“不谈。”方辞想也不想地拒绝,却又伸手搂着林宿的脖子把人拉下来,仰头贴上他的嘴唇,语调含糊地说,“谈没意思,还是做吧。”
做什么不言而喻,林宿的表情瞬间冷下来,他支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方辞:“还没玩够?”
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沉沉的,像是藏着什么,这样的眼神方辞只见过一次,在上辈子两人彻底撕破脸皮、扒下一切惺惺作态的假面的时候。
日光透过窗户,斜斜洒了满地,照得方辞头晕目眩,前世今生在这一瞬的目光中交错重叠,晃然间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方辞都不太明白这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把手搭在眉骨上,虚虚挡着光,没忍住笑起来,“你这个表情……对,就这么看我。”
林宿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有些烦躁的起身,不想搭理宛若中邪的方辞,却又被方辞拉住,膝盖往上顶了顶,“做吗。”
“没兴趣。”林宿拨开他的手,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有点头疼,“出去,我要收拾东西。”
方辞又抬了下膝盖,“没兴趣?”
林宿:“……别耍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我只是想把咱俩绑在一起,这样以后流落街头起码还有你收留我。”方辞依旧嬉皮笑脸,“只要你愿意,你想让我怎么做都行,我都听你的。”
林宿沉默一瞬:“做什么都行?”
方辞笑嘻嘻地点头。
林宿绕开行李箱,走到书桌边拉开凳子坐下:“去把地上的衣服收拾了。”
方辞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反应过来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啊?”
林叙:“叠好再放。”
方辞献身失败恼羞成怒:“操你大爷的林宿,你是不是阳痿。”
林宿不理他,低头翻抽屉:“装左边夏装就行。”
方辞把地上的衣服直接塞回柜子里,叠也不叠一下:“看男科要趁早,年纪小还有的治。”
林宿:“那我应该先给你在精神科挂个号。”
方辞反唇相讥:“我敢说我脑子有病,你敢说你不行吗。”
林宿语气平平,“嗯,我不行。”
方辞:“……”
方辞扔下衣服,走的时候把门摔得震天响。
他站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初夏的风已经带上了热意,吹得心头那股火不仅没散,反而越烧越旺。
林宿总是这样,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总是无所谓不在意的态度,对什么都不上心,无论是家业还是方辞这个人。
方辞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个机器人,他几乎没在林宿脸上看到过太大的表情变化,就算被自己强吻,也只会这么平淡无波地问一句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他心里梗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的十分难受,这口气在打开手机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顶峰,灰色的屏幕里,四十四分的扣除画面让方辞两眼一黑。
加上上把被扣的四十一分,方辞直接掉了一个大段位,赢一把才加十几分,扣一把直接翻三倍,这游戏一点道理都不讲。
他那个虞阳首富的爸呢,赶紧把这个游戏收购了,他要当全服第一。
可惜剧情没走到那个节点,首富爸爸还想不起他这号人,方辞只能无能狂怒。
以一个恶毒炮灰的人设来说,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方辞一个人窝火了半天,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
穿过大半个城市,方辞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家位置不算太好的甜品店。
位置虽然偏僻,但这家甜品店临近一所高中,加之味道好装潢精美,久而久之就成了学生们的打卡圣地,在同城一搜甜品店,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它。
甜品店有个在方辞看来很腻歪且矫情的名字,叫宿诺。
如此腻歪且矫情的名字,自然也就吸引了一堆腻歪且矫情的小情侣,一面墙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便利贴,写了一堆腻歪且矫情的心事和情话。
有许愿高考顺利的,有承诺永远在一起的,也有约定要上同一所大学的,中间偶尔夹杂一张标签,写着让上面落款的学生到教务处报道。
方辞很稀奇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很做作地感慨了一下校园恋爱的青涩纯粹。
字典上说,宿诺是未及时兑现的诺言,墙上这些愿望被许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能实现几个。
这么想着,他也抽了支笔,在便签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
干倒男主,毁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