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皓……”喻顾清想解释，可小九的表情让他闭上了嘴。

“那个姓田的呢？”

喻顾清一脸茫然：“姓田的？”

“你可曾让人在我父皇出宫游历途中害他？”

“我……”喻顾清似想起了什么，百口莫辩，“我不是要害他，我只是拖缓他回宫的时间。”

“所以狼苎草也是因为你……”小九眼中积蓄的眼泪落下，她早该知道，他为自己的目的从来不择手段，她怎么还会对他心软？还会相信他，还会被他偶尔的好蒙蔽双目。

“小九，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小九抹去眼泪，她知她杀不了他，也下不了手，却仍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放手的理由。“我不能杀你，也不能留你，你走吧。”

不能杀，不是不忍杀。

喻顾清的声音几近哀求：“小九，你相信我。”

“滚啊！”小九握剑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控不住力道，在他脖颈处留下一条猩红的破口。

阿皓冲上前伸手抓住剑身，让小九的剑稳稳停在距离喻顾清一寸之远的地方。

喻顾清一声厉喝：“阿皓！”

他固执地不肯放手，鲜红的血珠自他掌心滴落，他抓着剑的手也不冲对方使劲，若是非得有一人受伤，他愿替喻顾清承受：“毒是我下的，你要杀要打冲我来，我绝不还手。”

三人僵持不下。

直到莫尧冲进来打破僵局：“小九，陛下醒了。”

小九看了看师兄，丢了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了顿：“别让我再看见你。”

阿皓松手，长剑哐当落地，顾白瞧瞧屋里的两人，又瞧瞧跟着莫尧走远的小九，咬了咬牙，捡起地上自己的长剑收入鞘中，还是跟着小九走了。

阿皓低着头站在喻顾清身前，他声音有些哽咽：“陛下，我们走吧……”

“从今往后也不许伤害她的家人亲友。”喻顾清从前总是叮嘱他，绝不可对小九动手，想不到这回却叫老卫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阿皓知道了。”

“以后她的话，在我的话之前，若有冲突，听她的。”

阿皓抿着唇，不愿应他，可在他目光逼视下终究退步，低声闷闷地道：“嗯。”

喻顾清扯了一条纱布替他将手掌包扎好：“卫先生还说什么了？”

“他说，陛下回去，也是对公主好，他都能猜到你去了哪里，旁人也可能猜到。”

喻顾清略微扬了扬头，望向屋顶，所以他便让他们也来了？

“柳如皓，进来。”

一条白影从窗户跳进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单膝着地：“参见陛下。”

“都来了？”

“都来了。”

喻顾清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生死令，他手中的生死令与当初小九那块不同，通体金黄，是纯金打造：“这是给你们的第三个任务。”

柳如皓看着令牌上的字，这是喻顾清一早便准备好的，他早就想好这第三个任务要他们做什么，柳如皓有些意外，这般好的机会，他竟……

“这个任务若还是做不好，罗刹门的招牌我看就卸了吧。”喻顾清冷看他一眼，算是给了他们最后机会。

柳如皓冷汗涔涔，第二个任务杀喻璟文，他们到现在也还没得手，谁让喻璟文逃得那般快，他们刚追杀他，这厮就跑去了北池，北池被破后，整个人又失踪了。

罗刹门再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也无法对着空气挥刀啊。

“那个……小公主不会因为你而迁怒于我们，将我们赶出去吧？”柳如皓扣了扣额角，这小公主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啊。

“那便是你的事了，说服她让你们留下。”喻顾清好歹在临走之前，大发慈悲又补了一句，“放心吧，她也觉得如今烁国皇宫守备不够，会留下你们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喻顾清最后环顾一圈，转身时，面上已看不出悲喜，声音冷清：“走吧。”

他与阿皓出皇宫，一人一马，日夜兼程回到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