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道用早膳,喻顾清与小九你侬我侬,你喂我一块蜜糕,我喂你一口牛乳,看得对面兄妹俩眼睛里都快冒火星子。
蔺青晚握着筷子狠狠扎着面前一个白面蒸糕,不行,忍不了了,她一扔筷子就要冲过去,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下,又坐了回去。
“你别管我。”正愁一肚子怒气没处撒,蔺青晚甩开哥哥的手。
“要不是怕你被喻顾清杀了,我才懒得管。”蔺青承翻一个白眼,他一个做长兄的,若是眼睁睁看着妹妹命丧禽兽之手,那与禽兽有何异?父王母后不得打死他。
蔺青承看着蔺青晚那沉不住气的样子,愈发觉得喻顾清碍眼,他绝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害怕公主选喻顾清而不选他。
纯纯是怕他妹这个傻缺惹恼了他,真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或者女追男隔层纱,让他妹把喻顾清搞定了,那他这王储之位可就不保了。
不行,绝不能让喻顾清继续留在后良。
早膳吃得差不多,小九重提购置生铁之事,蔺青承放下筷子:“公主,你一定要相信后良是很有诚意要同烁国做生意的,只是这谈生意,哪有拖家带口的,后良与烁国之间的事情,有煜国人在,不太合适吧。”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喻顾清。
小九也看向喻顾清,眼神示意:要不,您老回避一下?
喻顾清淡定回看她:蔺青承故意要赶我走,有问题,我不能走。
蔺青承见他执意不走,与小九打起太极,这一整日从早到晚,事情毫无进展。
回去的路上,小九质问:“喻顾清,你是不是故意的,就不想让我的生意谈成?”
“天地良心,我比谁都希望你尽快谈成。”毕竟谈完了,她才能离开后良,蔺青承贼心不死,他日日提防也很辛苦的。
喻顾清还想跟着小九进她房间,被她赶了出来:“回你自己屋去,今早的事还不够尴尬么。”
喻顾清笑,俯身凑近了看她:“也不知从前是谁非要钻我被窝,如今倒是不要我了,这人当了公主就是不一样,也学会负心凉薄了?”
他的呼吸洒在小九脸上,热热的,小九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别过脸:“谁还没个少不更事的时候?我从前倒是不知,鼎鼎大名的辰王殿下,如今的煜国新帝喻顾清,还是个痴缠于往事,放不下旧情的人。”
喻顾清双臂撑在墙上拦在小九身侧,让她无从躲避:“可我就是念旧,怎么办?”
小九抬腿狠狠踩他一脚,抬眼看着他:“那是陛下自己的事情,或许可以试试结识新的人,我瞧青晚公主便不错,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痴心。”
喻顾清吃痛,闷哼一声,被踩的脚不自觉蜷缩,小九趁他走神的片刻,推开他的手臂进屋,重重地将门关上。
半夜,喻顾清又被偷偷摸摸闯入他房间的声音吵醒,按了按眉头,掀开被子起身准备“抓贼”。
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房中两扇窗户打开,撒入一片月光,月光之中的少女亭亭玉立,红纱半遮着面容,一头曲卷长发镀上清冷月华,女子身上只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地遮着玲珑姣好的曲线。
喻顾清别开脸,将床上的薄被兜头给她扔过去。
“啊!”在女子的尖叫声中,将人裹成一个粽子,拖着“粽子”穿过长廊亭榭和宫门,不顾侍卫太监的阻拦,一路行至蔺青承的寝殿,一脚踹开门。
生生被吵醒的蔺青承揉着惺忪睡眼,还来不及问出一句“怎么了”,便感觉有什么重物被扔到了身上。
喻顾清脸色铁青,声音冰冷:“管好你妹妹,不然我杀了她。”
看着蔺青晚被一条被子围成卷,头发乱糟糟狼狈地凌乱在脸上,蔺青承的瞌睡瞬间一扫而光,咬着牙问:“蔺青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被裹成粽子仍不老实的蔺青晚挣扎着从蔺青承床上爬起来,跳几步到喻顾清面前:“喻郎,你都将人家看光光了,不负责任的吗?”
喻顾清眼刀刮过,蔺青晚不知死活还在撒娇,蔺青承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赶紧跳下床,拦在两人之间,双手合十告饶:“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丫头片子计较。”
将人礼送出去,蔺青承回来找蔺青晚算账。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毫无悔意:“哥,快帮我解开。”
蔺青承沉着脸给她解开,看清她穿的是什么之后,嘴都抖了:“你你……你这个丫头知不知羞啊。”
蔺青晚一脸无所谓,拿了哥哥挂在架子上的衣裳先穿了:“我与未来丈夫调情有何不知羞的?反正他是我认定的人了,谁说女子追男人就必须得矜持了,你没见他今夜都发火了么,那还不是在意我?”
“我的姑奶奶,算哥求你了,你悠着点吧,真当喻顾清没脾气呢?”
“哥,你真求我?”蔺青承眸光一亮,大眼睛盯着他。
“求你求你,真求你。”
“那你得有求人的诚意呀,把储君之位让给我?”
“你休想。”蔺青承扶额,算了算了,让喻顾清把她结果了得了,造孽啊。
“哼。”蔺青晚套上男装后又将乱糟糟的头发绑起,“就知道你没诚意,不过无所谓,反正父王已经应允,等我娶了喻顾清,王储之位照样是我的,你等着瞧吧。”
屋顶立着的人在琉璃瓦上投下一片黑影,听到此处,终于悄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