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禾笑得有几分猥琐,压低了声音在小九耳边道:“说他那方面不行。”
小九一头雾水:“哪方面?”
“就是不举!”
如今这消息在旸京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起初的由头是有人去京兆衙门自首,说他曾是诊治前太子的御医,隐瞒了重要实情。
当年前太子中毒,百花丸虽保下了性命,却留有严重遗症,太子自那以后便不能人道。
此诊断是多名御医联合看诊的结果,绝不可能有错。
如今,当年那些御医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可见有人不愿意此事暴露。
这名尚且活着的御医慷慨陈词、声泪俱下,痛斥背后之人心狠手辣,也怒骂自己为明哲保身直到现在才敢站出来。
所谓的皇孙,根本不可能是皇室血统。
背后定有人阴谋乱大煜皇室正统,毁大煜数百年根基。
一时之间,关于小皇孙身世的猜测越来越多,小皇孙非皇室血脉的流言甚嚣尘上。
好在,辰王已准备继位,大煜正统总不至于被颠覆。
旸京百姓的谈资很快从小皇孙转到辰王身上,当年旧事被翻出,从太子是如何中毒的开始,那些曾经被掩藏的真相,就像黑暗屋子里突然漏了一丝光,那些隐秘再也盖不住。
很快便牵扯出,当年中毒的不止前太子,还有辰王殿下,辰王殿下六岁出宫养病,实则是遍寻名医,为了解毒。
服用过百花丸的前太子,尚留下了如此严重的遗症,那耽搁了救治的辰王岂非更加糟糕?
各种猜测在街市流传,最多的便是说辰王殿下亦不能人道,此生怕是难有子嗣。
尤其坊间一直传言辰王殿下不近女色,无论新州宅邸还是旸京辰王府,府中别说侍妾侧妃,连个丫鬟都没有。
更有流言说,辰王不止是不近女色,他惧怕一切雌性,见不得母鸡母鸭母马母牛……因为只要看见母的,都能勾起他的深深自卑。
大煜子民一时之间悲痛难当,如今仅剩的两位皇子,一个双腿俱废,一个不能人道,这难道是天要亡我大煜?
可无论怎么说,残废也比断子绝孙好吧?
为保大煜国祚绵延,切不可让辰王继位啊。
苏钦禾说完,有些欣慰地看着小九:“好在你们婚约退了,不然……”
小九摸了摸下巴:“难怪啊,我与他同床共枕,他每次都坐怀不乱,原来不是我不行,是他不行啊。”
苏钦禾大惊:“同床共枕?什么同床共枕?他占你便宜了?”
“没有,他都不举了,如何占我便宜?”
“那倒也是。”苏钦禾心稍稍放下,马上又言辞激烈,“他不举你也不能与他同眠啊,小九你……你们可还没成亲呢。”
小九敷衍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华政殿内,喻顾清和卫英相顾无言,这两日被这流言扰得不得清净。
卫英目光向下,在某处停留片刻:“……殿下,这流言……”
喻顾清将手中折子扔他身上:“你往哪儿看呢!”
卫英忍不住笑:“殿下,咱们不能讳疾忌医啊,有什么……问题,尽早就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卫英。”喻顾清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二字,又将手里的一叠娟纸扔了出去。
卫英笑得停不下来:“哎哟,殿下诶,我是您的谋士,是替您解决问题的,什么问题都能谈的。”
喻顾清阴沉着脸,举起一块砚台。
卫英终于止住笑,上前按下砚台:“这不能扔,不能扔,殿下,贵着呢。”
“你还笑。”喻顾清气得翻白眼,“你怎么同亦声一样没正形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卫英难得捉弄一下他们这位殿下,心情颇好。
“我要真没有子嗣,你当如何?”喻顾清半开玩笑地说出此话。
他的身体状况,卫英很清楚,又一贯亲征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坚持不娶妻生子。
从卫英跟着他的时候,就知道,能跟这位殿下走多久,是个未知数。
有时他毒发作得狠了,卫英是真的连后事都想好了。
只是如今他们这摊子事越搞越大,从前他不过身系一州,如今却是身系一国,若他真是不在了,谁知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巨浪。
卫英却并不惧怕,他自决定与他并肩,便从未想过退却:“从宗室里给你过继个儿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可有看上眼的?”
喻顾清笑一笑:“我若看上了谁,定跟你说。”
“喻璟文这把火烧得可真妙,从前咱们想作壁上观,他却是要连着将整个营垒都烧了。”
自家房子着火,喻顾清也不见一点着急:“火既然烧起来了,咱们也该见见萧国公了。”
“好,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