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你个鬼啊,事成之后你还给我至少两枚,没见过定金当全款付的,而且,老子的出场费很高的好不好,绝不可能低于四枚金叶子。”
“那好吧。”小九妥协了,“不过你得附赠我一瓶你的解药。”
“你要这个干嘛?”
“你既要带我入新州军,我们少不得接触,万一中毒了,我得保命。”
“行,成交。”柳如皓此行重点在辰王,跟小九这不过小打小闹,一瓶解药而已,他若要杀辰王,用毒却绝不会仅仅用毒,保证辰王死得透透的,有多少解药也不好使。
喻顾清好不容易找掌柜要了涂烫伤的药膏,回来时却听见小九屋里有人飞出去的声音,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跳出去,追出百余米,人已经不见踪影,虽然没有抓住人,却看清了那人是谁。
他捏紧了手中的药瓶,柳如皓,他为何会在小九的房间?方才小九怪异的反应也可以说得通了,什么烫伤,诓骗谁呢。
喻顾清将药瓶抛出老远,折返客栈,神色复杂地看了小九房门一眼,终究什么也没做,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日,小九先上马车,迟迟没等到喻顾清,反而是时羽上了车。
“怎么是你?”
“顾大人说我的马车宽敞,想在里头睡觉,跟我换车。”
小九觉得好生奇怪,来时怎么不见他说马车狭窄呢,小九跟时羽没什么话聊,专心看自己的话本子。
时羽倒是对她很好奇:“你与顾大人是什么关系?与辰王是什么关系。”
小九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是辰王府的侍女。”
时羽有些失望,他总觉得她有个特殊身份:“那怎会跟顾大人一块儿出门?”
“可能因为辰王安排我做阿顾的侍女?”小九没想到自己有天为了让事情合情合理,竟会主动接受了喻顾清给她安排的身份。
马车停下休息时,小九跳下车跑到旁边掀开车帘,喻顾清正靠着车壁看着外头发呆,看见小九也没挪动位置,神情很是冷淡。
“阿顾,这是柳如皓的解药,能解你的毒。”小九将解药塞在他手里,然后又回了自己的马车。
喻顾清看着手中的解药愣了愣,难道她昨夜与柳如皓见面是为了给他拿解药,他心中五味杂陈,她冒那么大风险拿回的解药其实根本解不了他的毒。
喻顾清将解药收回怀里,并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马车重新启程前,一双长腿从车上跃下,三两步上了旁边马车:“世子,我们换回来。”
时羽一脸懵逼:“为什么?”
“我认车,坐你的马车头晕。”
时羽几乎是被喻顾清丢下马车的,并且他一落地,马车飞快地走了,独留他风中凌乱……
小九从话本后抬眼偷偷看喻顾清,是因为她给他送药,所以他开心?所以昨夜他一定知道她见了柳如皓,好险好险,还好她一早也是要替阿顾拿解药的,她好像学会了如何拿捏人心?
从前在山上,她见过的人很少,师兄们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话绝不藏着掖着,对于这个“小师弟”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可是阿顾不一样,他的心思有时候要靠猜。
喻顾清发现她在看自己,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回去:“怎么?”
小九得找点儿话说:“阿顾,你说袁姑娘与何公子算夫妻吗?他们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成亲大礼隆重仪式,可是他们相爱,甚至都愿意为了对方去死。”
“算,他们彼此心里都将对方视作了自己的另一半。”
小九合上手中的书:“我看话本子里的夫妻都是恩爱的,那若是不相爱,可以做夫妻吗?”
“自然可以,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也是一种夫妻之道。”
“嗯,所以这世上有两种夫妻,一种彼此相爱,哪怕没有仪式,一种经过仪式,哪怕没有感情。”小九又有了另外一个问题,“阿顾,那到底怎么样算爱?如果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去死,便是爱么?”
“或许是吧……”喻顾清给不出答案,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爱过,甚至从来不觉得爱一个人是什么好事,若他的母亲没有爱上他父皇,她还是一个浪迹天涯无忧无虑的人,她不会跟外祖父决裂,亦不会独自在异国他乡的深宫里蹉跎半生。
而何文林与袁双双若不是彼此相爱,也不会落得双双身死的下场。
“我的父……师父和师娘就很相爱呢。”小九本想说她父母也很相爱,话到嘴边才改了口,换成师父师娘,她要隐藏身份就不好多说父母之事,容易露馅。
小九虽在烁皇宫待的时日不长,但是帝后恩爱却是人尽皆知,她父皇因为深爱母后,后宫无一个妃子,母后虽然只生下她一个女儿,也没有动摇父皇的决心:“我看他们很幸福,是不是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才会幸福?”
喻顾清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一个从小在皇宫受尽冷眼夹缝求生,一个自六岁开始便身中剧毒痛不欲生的人,幸福二字于他太过奢侈,也正因此,小九眼中的纯真快乐才让他觉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