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冀眼神深深地看着被自己拉截住半边脸的人:“不能说什么?”
青令缩了缩脑袋:“…不可以随便说死。”
“为什么?”
青令犹豫了下,小声:“嬷嬷和我说过,人如果总把‘死’挂在嘴边,哪怕心里想是假的,最后也会成真……”
沈长冀突然问:“你不想我死?”
青令呆了一下,不知道沈长冀为什么会理解成是他不想他死,但他还是不由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小声说:“太子殿下您对所有人都这么好,没人不希望您长命百岁,我当然也一样,希望您能一生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望着眼前人如此不掺杂任何杂质算计,只有最质朴祝福的话,沈长冀在青令没有注意时,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眉头蹙起。
可也只是一瞬,沈长冀便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神色,道:“好了,我以后不会再随便说这种话了。”
他又看向床上的青令,温润地笑起来:“那以后,我是唤你青令,还是阿泠?”
青令脸再度烫起来,缩了缩脑袋,小声濡喏道:“…都可以。”
沈长冀反问:“那你呢?以后叫我殿下,还是皇兄?”
昨天要不是他无论怎么喊,低语没能让沈长冀停下,青令是怎么都不会喊那一声“皇兄”的,毕竟,他名义上虽是什么九皇子,可与沈长冀这位太子殿下之间,实则并无任何血缘关系,那一声皇兄已经是错误,他怎么能再喊?就更别说,他们的父母辈之间还有……
见青令眉眼哀落下来,沈长冀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极体贴地开口:“好了,等你下一次想唤我皇兄,再这么唤我吧。饿了吧,要不要起床吃点早膳?想来你昨天除了我叫人送去的膳食,应该什么都没有吃。”
被沈长冀这么一提,青令才察觉自己肚子里汹涌的饥饿感,怯怯地点点头,“…好。”
青令想要坐起身起床,可马上就被后颈传来的疼痛感疼得脸一白,差点没坐起来,还好被沈长冀扶住。
青令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整个脖子都被绷带颤住。
沈长冀解释道:“虽然昨晚上了药,但伤口有些深,要过几天才能好。”
青令愣愣摸着自己后颈,稍一用力,都还有一丝痛感。
他完全没想到沈长冀竟会把自己咬得那么严重。
“来人。”
沈长冀对外面喊了一声,殿门便被从外面拉开,紧随其后,七八个婢女便端着颇为壮观的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惜月,青令吓一跳,下意识想躲,却被拦住。
沈长冀为他勾了勾耳畔的发,在他耳边低语:“别怕,现在你只是我的阿泠。”
青令还没懂是什么意思,惜月却已经恭敬呈上一物:
“阿泠贵人,请容奴婢服侍您洗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