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洲说完这话,代林愣了一个灯时,直到车轮恢复滚动,才消化完他那两秒钟的话。
“仅仅为了照顾兔子?”
“本意是这样的。”
“我就这么白住在你家,怎么都说不过去,要不还是付房租吧,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
方铭洲眼睛微颤,想了另一种方法。
“你帮我照顾兔子就是付房租了,要不然就帮我做做家务,正好也可以省去请阿姨的费用,这样总可以吧!”
代林轻轻叹口气,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的话,人情账又多了一笔。
“也……行……”
“那就这样说好了,明天下了班我去接你,回学校收拾东西。”
“好。”
就这么草率的住进了他家里,甚至还不用付房租,虽然说这房租对他来说也不缺,不过总感觉怪怪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代林隐隐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些莫名的因素,像一根长长的透明鱼线潜伏在水中等待着大鱼上钩,又像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怎么也解不开,错乱无序。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班,早上方铭洲西装革履地走进店里要了一杯咖啡,随后走进了电梯。
没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代林为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直到店长喊他去煮小料才收回视线。
上午十一点整方铭洲以市场部经理的身份参加了集团高层会议,按道理讲他这个级别是没资格参加的。
“方总,我不同意解约,他们就是想把我们拖到这一步,看我们等不及,好趁机脱身。”
“拖下去只会亏损”
……
方世昌和高管谈论着合作的问题,而方铭洲正拿着笔在本子上画出一架三角钢琴,一个简单的线条简笔画。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每天为了生意忙的焦头烂额,还要有心思去想怎么对付对家,烦得要死 。
会议结束,众人四散而去,而他被自己的好爸爸叫住。
方世昌从主位走到他身边,他慢悠悠的把本子合上,抬头和父亲对上视线。
“怎么了?”方铭洲问道
“水吧里那个和你什么关系啊?”
这么平静的语气,方铭洲还是第一次听见。
“您觉得是什么关系呢?”他不回答,反问道。
方世昌轻声哼笑,抬头看了看别处
“这是个不错的孩子,跟那些夜场里的不一样,你要是对他有想法那就要认真,要是没有也不必去搞这些没必要的一套,明白吗?”
“爸,您这副样子我还可是少见,怎么不训我了?”
“既然是走正道的人,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呢?我又不是老顽固。只是你啊,要真心待人。”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走出会议室。
独留方铭洲自己在会议室恍惚,他并不意外老方知道这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自己这么一个舆论中心,只是他这一番话搞得自己有些措不及防。
以前和别人这种接触,老方要是知道了是免不了一顿痛斥的,这次怎么那么反常?
解绳还需系绳人。
“代林那事你说给老头的?”
“对啊,很意外?”
康桐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回应他。
“那倒没有,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说代林是个很好的人,让我真心对他,而且是那种特别语重心长的口气,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康桐抬头看他
“代林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他就是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这很难看出来吗?”
“可他那个态度真的很不一样。”
“因为他知道代林很好,会对你很好,所以不想让你抱着一种玩玩的心态去对待他。懂了吗?”
方铭洲沉默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来到自己身边,是该感谢还是该拒绝呢?
小插曲过后,继续进行着按部就班的一切。
下午四点,代林准时下班,方铭洲安然坐在车里等他,他一出大厦门就看到了张扬,不,低调奢华的车。
除了方世昌能把车直接停在大厦门口的也只有他了。
越靠近他的脚步就越沉重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呢,要是什么有心人看见我上了他的车,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友后侧车门被车内的人推开
“等什么呢,还不上来?”
“这么停在门口不好吧?”
方铭洲让他这紧张又谨慎小心的样子逗笑了
“小同志,你除了会说‘不太好’还会说别的吗?”
“啊?”
代林被他这话整的不知所措,连侧颈的脉搏都快了一拍。
“你不用这么紧张,好像我们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事一样,跟偷/情似的。”
“我怕别人觉得我是那种榜上大款的那种……那种……”
车子走稳,驶离大厦,在车内他渐渐放松下来,略带疲惫地靠着椅背。
“什么人啊?你要是听到有什么非议,你告诉我,我去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非议我倒是听了一些……”
方铭洲侧侧身转过头去看他,他还挺想知道是什么非议的。
代林故作神秘,停顿下来打量他感兴趣的神色
“你倒是说啊。”
“你之前,在外面养了个男的,让你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