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唐今玥不是一个圈子的玩乐伙伴,从前也就见过三五次,还是五年前。相片倒是在宋北洛手机里见过,但都化着浓妆,次次头发颜色都不一样。
用他的项上人头赌那是不是唐今玥,他还真不敢。
宋北洛怎么说也是跟唐今玥同居过一年的人,即便五年没见,也不至于会认错。
但从宋北洛现在的茫然来看,连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唐今玥。
车子缓缓停在红灯前,给了他提问的机会。
“洛哥,人你观察好几天了,也近距离见过,是她吗?”
宋北洛摇摇头,他以为是他们两个都认错了人。
红灯转绿,伴随着车子提速,宋北洛缓缓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是一个字,不是两个字,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这就好比yes or no,宋北洛当场给他选了个or,奇怪且气人。
穆律已经很久没见过宋北洛这副迷茫表情,上一次见,还是宋北洛缺钱缺到在思考,要不要接受被唐今玥的钱砸。
宋北洛左手接过方向盘,右手指着右眉尾,“她那里有颗红痣,这位岳小姐没有。”
“说话音调不一样,低了;性格也不一样,她没那么勤快。”
穆律总结一波,“那就是人有相似,这位岳小姐不是唐今玥呗!”
宋北洛又摇了摇头,“但感觉不会骗人,我总觉得她有问题。”
他斜瞥着宋北洛,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不忍打破宋北洛那点小念想。
那架失踪了五年的飞机,上边每一个乘客都杳无音讯,已经有不少四年过后被亲人宣布死亡,凭什么就她唐今玥就还活着?
人总是要靠一点念想才能活下去。
他说不准宋北洛对唐今玥的念想是爱是恨,他只知道唐今玥不见后,宋北洛身边再也没有异性,也再没写过一首情歌。
一个急刹车逼得他差点破口大骂,还没等他骂出口,宋北洛直直看着他。
“你帮我查查她,我不信她一点破绽没有。”
“她是不是唐今玥,重要吗?”
穆律被宋北洛气得怒极反笑,“唐今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她就是个白眼狼!当初唐伯父唐伯母对她那么好,她还不是反手就把唐家给害破产了?”
京市就这么大,他跟唐今玥不熟,不代表穆家跟唐家不会时常走动。
他听爸妈说过不少有关唐今玥的事,什么为人混不吝,换男朋友比染头的频率都高,常常为难身为继母还待她如亲生女儿的赵瑰莉;
明明都是在唐家长大,但跟继母带来的那两兄妹的得体有礼一点不一样,翘课打人泡吧简直是家常便饭,堪称五毒俱全的一个有钱混子。
宋北洛刚还沉思着,听了他的话扯起嘴角讥讽笑笑。
“唐家真一点问题没有?唐家对她,真的有传闻中好?”
**
回到公寓已经凌晨,岳时雨现在住在离MAX不远的一个小公寓里,是二人以前喝多了住不惯酒店,买下来过夜醒酒的。
门一打开,就见沙发上半躺着个将醒未醒的酒蒙子,邵倩。
邵倩一见是她,立马挣扎起身,眼神里也清明了不少,还抬手招呼她过去。
“来来来,陪我这异父异母的亲姐姐谈谈心?”
“我一般不跟酒蒙子谈心。”
话里抬杠,她还是坐了过去,拿起出门前扔在茶几上的镜子挤眉弄眼,“我跟以前,差得还挺多的吧?”
邵倩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你指哪方面?”
“嗯……”她放下镜子给邵倩倒了杯温水,思索好一会儿才说,“就,各个方面。”
邵倩双手压在她脸侧,强迫她与自己面对面,端详了许久,才发表评价。
“现在白得跟死了五年一样,我记得你以前可喜欢小麦色皮肤了,还不化妆不出门;还有头发,你什么时候黑长直过,老给自己整得跟个五彩灯球;你现在过得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瘦成这鬼样?”
唐今玥为了配合纨绔张扬人设,走的一直都是浓墨重彩的欧美风;而作为岳时雨,已经没有装扮自己的必要,一切舒服就好。
她听着邵倩话里哭意越发明显,连忙说点不着调的分散注意力。
“我可不就是死了五年……”
还把邵倩的手指一根根从她脸上掰开,蹭了她一脸的手汗。
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还帮邵倩擦了擦手,解释起自己瘦了的原因。
“南方嘛,除了人,啥都大大的。”
邵倩头靠在她肩上,还像嫌弃她硌到自己似的,扯过外套盖在她肩上,舒服靠下,在安静中突然说:“这次,不走了好不好?”
头压在邵倩脑袋上,手指玩着邵倩散在她身上的长卷发,“不可以噢。”
她回来是一场意外,只有回去,才是正轨。
因为她的拒绝,邵倩猛然坐起挑衅:“那你搞定宋北洛了?”
“没有。”
想起宋北洛她就来气,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说他有灾了还我行我素。
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只能硬来。
岳时雨的“硬来”就在几天之后,怎么个来法,那自然是不请自来。
他能婉拒她看风水,还能婉拒她硬要爬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