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宅安静又昏暗,信乃跑上楼开了房里的灯,刚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庄介就也上来了,见信乃没换洗就趴在床上,赶紧催促人先去洗个澡暖暖身子。
信乃不乐意地翻身,在床上使劲儿滚了几圈:“你先去洗,我再赖一会儿。”
庄介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蹙眉:“没发烧啊。”
“你好烦。”信乃挥开他的手:“我只是有点犯懒,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先去啦。”
庄介拿他没办法,只得自己先去洗漱换衣。
雨滴落在窗上,“滴滴答答”仿佛催眠曲,本就有些累的信乃在这催眠声中渐渐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一睁眼看到就是坐在床边的庄介弯腰凑到他脸旁,关切问道:“信乃你醒了吗,快去洗漱后再睡。”
信乃迷迷糊糊爬起来,嗯嗯啊啊地答应了,并未注意庄介看着他的背影目含隐忧。
一夜过去,信乃睡了个好觉,足足睡了九个半小时,虽然半夜好像有做梦,但不影响他觉得现在精神还好。
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间或夹杂几只小狐狸嬉戏的动静。
啊,他们在吃早饭——信乃心里不由这么想到,感觉下一秒庄介就会推门而入。
信乃掀开被子坐起身,冰凉的空气迅速贴上薄薄的睡衣,让他打了个寒颤,昨天一场大雨过后,气温来了个大跳水,薄睡衣已经不太适合现在的天气,再过些时日这座大宅也会生起壁炉取暖。
床边摆着一套叠好的衣裤,信乃迟疑的翻看了下,都是比现在更厚些的衣服,应该是庄介起床后发现气温下降特意给他找出来的。
虽然很不爽庄介又把他当小孩儿对待,但最后还是乖乖将衣服套上了。
楼梯上铺了地毯,信乃趿拉着拖鞋慢吞吞走下去,每踩一下都感觉脚底在微微下陷,在这种微微的的不清醒中,他顺着食物的香气往客厅走去。
而另一边庄介正在分餐,不过一转身就瞧见了门边的信乃,诧异一瞬便放下手头的餐刀把面包堆进盘子里,又拿了瓶果酱一起端到餐桌,这才招呼道:“站那儿干吗,赶紧过来吃饭,没忘记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吧。”
信乃走过去在桌边坐下,今天的早餐很简单只有面包和果酱,吃起来干巴巴的,他不满地嘟了嘟嘴问道:“今天怎么吃面包啊,好不习惯。”
庄介没理他的碎碎念,只道:“厨房被滨路占领了,她用新学的草药知识熬了一锅养生粥,你想试试吗?”
脑袋仿佛生了锈的机器一点一点“咔吧咔吧”转向滨路的方向,紫色头发的少女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但信乃却如遭雷击。
“信乃要来一碗吗,对身体很好哦~~”滨路双手交叉支着下颌,脸上表情无比真挚。
信乃却无法关注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滨路面前那碗不明物体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厨艺才会熬出跟女巫的魔药一样黑乎乎的养生粥,这养生粥真的养生吗?喝下去不会立刻毒发身亡吧?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信乃干笑着拒绝:“不、不用了,我的身体很好不用进补,吃面包就好。”
滨路一脸遗憾:“是吗,亏我还煮了不少。”
信乃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是啊,很可惜,要不邀请绫音过来吃怎么样?她的身体很弱,一定需要像你这样的营养师调理,这个粥对她的身体也好。”
信乃:对不起了绫音,虽然很难吃但按照以往经验是不会毒死人的,而且滨路很照顾你,拒绝的话会比我们容易得多,祝你好运。
庄介:“………………”
滨路苦恼的思索了一番:“绫音吗?她的身体是很弱,但我做的食物药性很强,是不是得适当减低点药草的含量,不然对绫音的刺激太大了,容易虚不受补……”
信乃:减吧减吧,最好能把那味道也减减,变得可以下咽。
成功推拒了危险的用餐邀请,信乃刚刚松口气,滨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转头问起:“今天你们有什么事去做的吗,星期天应该休息的吧,难道是该死的教会压榨你们!”
“不不不。”信乃连忙否认:“是私事啦,过会儿要去古那屋那边,我们约好了借那儿的场地跟别人学做菜。”
滨路:“做菜?你要学做菜?”她看了眼外面的天:“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升起啊?”
信乃感觉到强烈的“羞辱”,连早饭都不吃了:“你自己不也做的不咋样吗,再说了这个学做菜只是去学菜谱而已,到时候真正做的会是别人,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对我好一点!”
说完不等滨路做出反应就先跑了出去,刚刚说了滨路的坏话,以滨路的坏脾气一定会火冒三丈,他一个男的又不好跟女孩子计较,每次这种情况只会处在下风,不如说完就跑,过个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