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瑶草急得在外边团团转。
“发生什么事了?”周嬷嬷带着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松风前来。
松风看了圈:“太后娘娘请婉太婕妤到长乐宫一趟,去请太婕妤来吧。”
瑶草得了指示,一溜烟跑进去。
屋内气氛一触即发,瑶草闯进去大声说:“主子,太后身边的松风姑姑请您去一趟。”
松风等在外边,阿芙看柳太婕妤出去,她和瑶草跟在后边,松风看她,说:“婉主子,走吧。”
除了那七日的哭灵,阿芙再未去过长乐宫,也没见过太后。
松风走在前头,阿芙一路跟着,等到了长乐宫,一路向里头,外边宫人看见她,移步往殿内通报。
阿芙进去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行礼问安:“臣妾给太后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手里拿着书,见她来,微微抬手,边上便有宫人说:“太婕妤请起。”
松风走到太后身边,阿芙在屁股挨到凳子的那刻,顿时有了一股不安。
那柳明熙嘴上不带把,指不定胡乱说了出去,太后听到风声,这会叫她来是要好好责问她,半路再有一个宫人杀出来指认,她后半生不用去皇尼寺,该去皇陵陪先帝了!
不对,她连皇陵都进不去,体面点一根白绫抹脖子,是该去乱葬岗了。
谢若芙忍不住左思右想,紧绷着想要仔细去听太后和松风的话,但几次断断续续的,结果半句也没记住。
“婉太婕妤?”这次松风亲自走到她面前叫她。
阿芙终于回过神。
松风说:“奴婢记得六公主今年也是十七,都已为人母,还和小时候在学堂一样,一听课业就爱游神。”
太后点头,并未计较阿芙的过失,问她:“这些日子哀家繁忙,皇后第一次主持宫宴,难免无从下手,柳氏可是又欺负你了?”
阿芙摇头,刚想说并未,太后打断她:“哀家知道,你要说并未,柳氏没有欺负你。可那长信宫就在长乐宫边上,她性子向来是个急躁的,闹起来恨不得满宫皆知,你们住在一个院子,她又尤其和你不对付。”
宫里的事太后都记在心里,只是近些来身子愈发不好。凡事都要提前做准备,错就错在皇帝并非她的亲子。
她打量着阿芙,眉眼慈祥:“阿芙,是先帝对不住你,若当年能够问一句你的意愿,哀家自要拦着先帝,不将你带进宫来。”
阿芙连忙跪在地上:“臣妾不怪娘娘,臣妾也不敢怪先帝,臣妾能进宫,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莫要跪了。”太后示意宫人将她扶起,“你入宫那年只有十四,一晃眼就是三年过去,你和小六明明一个年纪,怎就这般苦呢。”
松风递上帕子,太后擦去眼角的泪。
又过了会,她听见耳边响起太后的话,她竖起耳朵努力去听。
“传哀家懿旨,让婉太婕妤留在宫中安享晚年,以后也好陪哀家身边作伴。”太后说,“你性子软,再带一个宫人在身边,她若再敢欺你,你便让棠儿来寻我。”
唤作棠儿的宫女从太后身边走来,到阿芙面前行礼:“奴婢见过婉太婕妤。”
阿芙受宠若惊,她要跪下,宫人又扶住她,听太后接着说:“不必行礼了,你身子还未好,外边又雪了,让松风给你拿把伞再回去吧。”
阿芙心中感激,对太后的做法无疑,自她入宫起,太后前后就帮了她好几次。柳明熙抢了她的俸例,也是松风去替她拿回来的。
“多谢太后娘娘。”阿芙心中触动。
瑶草和她一样,有了太后的人在身边,周嬷嬷再想训斥阿芙,也要掂量一下太后的重量。
……
如碎玉的银霜结在青砖上,日光照在细雪上,映在冰面上熠熠生辉。
松风送阿芙到殿外,等阿芙几人没了影,关上殿门,说:“婉太婕妤离开了。”
太后放下书:“她和皇帝有段缘分在,但愿是能行得通的。”
“婉太婕妤温顺听话,她低下头,仔细看,又和那位有几分相似。”
“皇帝看似重情重义,实则天性凉薄。”太后如玉的指甲划过书页,“让她留在宫中,就当她当年替哀家担下柳氏失子的谢礼。”
“娘娘仁慈,即便柳太婕妤当初未喝那盏牛乳茶,第一个男胎,丽妃也不会让她生下来。”
松风说:“柳太婕妤还需谢娘娘,为她保住了十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