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别的不说,光是割死人手腕取血就够极端的,而刚才的一番分析也几乎判定这个凶手是不正常的思维杀人。
风黎分析完毕后心中暗喜,这个凶手肯定是第三个要审判的目标无疑了。
“哐当!”木门被温焯一脚踹开。
方芜抱怨道:“你不能轻点?”
“不能。”温焯一脸不耐烦,把伤者往屋里一丢。
那伤者本就够虚弱的,被他这么一甩,完全站不稳,径自瘫倒在地。
方芜赶紧上前去扶:“您没事吧?”
温焯在旁边道:“他暂时还死不了。”
“你……”方芜咽下口气,决定不与温焯计较,毕竟他背了伤者一路,有点牢骚很正常。
方芜在屋里找出些干净的布料,又烧了些热水,帮伤者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包扎。
由于伤者脸上也被溅了血污,导致众人一直就没看清他的脸。
直到方芜提他擦拭的时候,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伤者不仅眉清目秀,还特别白净。
对,就是很白,因此风黎还下意识的偷看了眼方珞。
抛除脸上奇怪的红痕来说,方珞绝对是白白嫩嫩,就算没看过他面具下的脸,光是看脖子和手,也不难判断天生好皮。
但这个伤者竟然比方珞还白净。
风黎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了个转儿,又暗暗地想着,可能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显得苍白了些,毕竟方珞很难被比下去。
“这是什么?”
温焯对伤者的相貌毫不在意,倒是对屋里的摆设很是好奇,此时正站在一似人高的木偶面前。
风黎从进屋起就注意到,这家里有许多精致的木制品,但着实没看到那个木偶,主要是在角落不太明显。
“思念妻子,随手做的……”
伤者刚刚包扎完,声音比较虚弱,说话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
温焯哦了一声:“手艺不错。”
伤者听言,莞尔笑笑道:“在下名唤宋业,是个木匠,家中的木器都是我亲手制的。”
怪不得家里这么多做工精良的木制品,原来是个木匠。
风黎心里琢磨着又问:“你刚才说思念妻子,她去哪了?”
宋业闻言脸色变了变:“失踪了。”
“失踪?”方芜脸色愕然。
宋业点点头:“最近镇子上许多人失踪,皆是杳无信息不知所踪,我妻子也在其中。”
听到这,四人对了下眼神儿。
宋业口中的失踪人群,无疑就是他们之前在荒山遇到的那些冤魂死者。
想来是凶手暗杀埋尸,并未被人发现,所以不明情况的旁人,并不知道是生是死,只当是失踪了。
四人默契的对荒山死尸的事只字未提,主要是目前还没抓到凶手,没必要引起不必要的群众恐慌。
若是贸然指明埋尸地点,着实毫无意义。
方珞注视了宋业片刻,问道:“你半夜出门,所谓何事?”
宋业犹疑了片刻,才回道:“今日是我妻子生辰,思念至极,夜不能寐,便径自出门转转,不成想遭遇这般……”
他说着向众人点了下头:“多亏了诸位法师相救才得以捡回条命,竟还没道声感谢,着实失礼了。”
宋业这番话礼貌谦逊,给风黎的感觉可不像个木匠,毕竟在她的固有认知里,手工艺人都是朴实无华的那种。
倒不是说粗俗,但也不至于这么…这么文邹邹?
“我看你不像个木匠,”温焯打量着宋业道:“倒像是那些个偏爱咬文嚼字的读书人。”
显然温焯与风黎想到一块去了。
方芜本来也纠结着呢,被温焯这么一句点出来,瞬间反应过来道:“对对,确实更像文人。”
宋业听言苦笑了两声:“法师谬赞了,宋某不过是读过些书罢了。”
方珞道:“既是读书人,又为何弃仕途转行做手工呢?”
听到这话,宋业脸上失落难掩,但转瞬即逝,堪堪道:“仕途多无奈,倒不如与相爱之人厮守来的美满。”
“哦?听宋木匠这意思,是为所爱舍弃了前程?”温焯饶有兴趣的问道。
宋业道:“我的妻子便是我的前程,与她相比,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撇弃。”
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这他要是知道自己挚爱妻子已经被杀掉埋于荒山,还不得为爱殉情啊?
风黎想到这赶紧侧头看了一眼方芜,果不其然,方芜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风黎在她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巴拖到一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警告你啊,不可以!憋着!”
方芜扒开风黎的手,小声反驳道:“别的不说,起码让人家把妻子尸体挖回去好生安葬了吧。”
“人都死了,什么时候挖不一样?”
风黎咬牙警告道:“当务之急是抓那个凶手,你别给我添乱。”
我在明,凶手在暗,不能轻举妄动,这些方芜都懂。
以免再添无辜伤亡,也为了早日抓到凶手,她最终妥协的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诸位法师可亲见我这伤是如何来的?”宋业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
这宋业毕竟是夜深人静被人偷袭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很正常。
于是,风黎回头尴尬的笑笑,单手在方芜身后轻轻一推,把她放出去瞎编。
方芜倒是不怯场,张口就来:“是这样的,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了,具体何人所为,我们也不知道。”
她说着便反客为主的问道:“您平时可有仇家?”
宋业摇了摇头:“从未与人结怨。”
方芜继续胡诹:“那…那可能是撞见飞贼被误伤了,只不过你这伤的有点重……”
宋业听的眉头紧锁,将信将疑的试图接受她这个猜测。
方芜见状,赶紧扯开话题:“我们偶然来此,夜深过半,可否在此叨扰一晚?”
宋业回过神儿来,礼貌道:“几位法师救我性命,大恩难以为报,切莫说叨扰之词,若是不嫌寒舍地小物稀,便多留几日。”
没等其他人表态,温焯先毫不客气的应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多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