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焯观察了一会儿,继而走过去与那灵并肩而站,轻描淡写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做到。”
听到这话,那灵才终于有点反应:“帮我?”
风黎听到“哑巴”开口,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凑过去笑眯眯道:“当然!你且说说想做什么啊?”
那灵思考片刻,侧头看着韩府的匾额,随即缓缓抬手指着道:“我想进去。”
风黎:“……”
她心想我要是能进去,还会在这遇到你?跟你在这闲扯?
说了等于没说,全然是句废话。
风黎正无语的时候,旁边的温焯却面不改色道:“可以。”
风黎当即扭头去看温焯,满脸愕然。
“真的可以进去?”那灵看温焯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禁心生疑惑。
温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等。”
那灵得到肯定的答案,眉眼带笑,拱手道:“若真如此,便提前谢过公子。”
才刚谢完,那灵又凭空消失了,
现下又只剩他们两个人,风黎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你是骗他的吧?”
“没骗他啊,咱们不是还有后援吗?”
“你是说方清明?”
风黎皱起眉头道:“你我都进不去,他就能进去了?”
温焯笑了下:“他进不进得我不知道,但他的法阵绝对比韩府这个阵强,他要是想破开这结界进韩府应当还是可以的。”
风黎听完倏然一愣,随后默默掏出一个布袋。
温焯看这东西十分眼熟,还没等想起来,风黎已经将其展了开来。
“你偷了他的法器?”
温焯见风黎没反驳,看来是猜对了:“怪不得你说他们肯定会来找咱们,原来你……”
“就是防患于未然…他来了我就还给他了。”
风黎狡辩完,又嘟囔道:“你早说这能破结界,我早就拿出来了。”
温焯冷哼道:“早拿出来有什么用?你会布阵?”
风黎瞬间垮了脸:“…忘了这茬儿了。”
俩人又坐回岸边的老位置。
温焯遥望了眼江面,若有所思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行船速度再慢,就这点路程,三天还到不了吗?”
风黎屁股还没坐热,蹭地站起来,低头看着顺来的银针:“这不会是假的吧?”
温焯翻了个白眼,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道:“法器倒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方珞并怎么可能轻易让风黎偷了法器?论能力论心性方珞都不可能被风黎轻易带走了法器。
除非他是故意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温焯心里疑惑万千,却只道:“没什么。”
俩人白天卖莲蓬,晚上等灵出现,由于交谈甚少,三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
对于风黎来说唯一的变化就是——韩家门前望眼欲穿的,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除此之外,风黎还发现灵每次都是三更天后才会出现,而且出现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风黎疑惑很久,终于在某个夜晚,忍不住问温焯:“你发现了吗?”
温焯吃着莲蓬道:“什么?”
“那个灵出现的时间越了越短了。”
温焯不以为意道:“本就是一股执念,所以不能长时间离开魂魄。”
风黎缄默片刻,又道:“所以看不见他的时候,他都是被困在自己的尸体里?”
温焯点了下头:“就跟活死人一样。”
风黎问:“那为什么出现的时间会变化?”
温焯想了想道:“因为是执念所化,时间越久意识就会越淡薄……”
话说到这,两人皆是一怔。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如果他彻底忘记了,那也就是说他会被尸体永远困住。
哪怕这具尸体腐烂成泥,他也永远无法离开。
虽然风黎确信方氏兄妹会来,但是灵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风黎什么也问不出来,就只能耗着时间干着急。
在此期间,她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嘱咐灵:“你千万不要忘记你为什么要进韩府!你可以不告诉我们!但你一定要不要忘!”
他们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两天…第四天的时候,风黎终于爆炸了。
“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真跑了?”
刚摘完莲蓬回来的温焯,刚好看见大发脾气的风黎,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叹了口气去把竹筐安置好。
加上之前的几天,他们已经在这卖了九天莲蓬了。
按理说,这点路程都能赶两个来回了,可如今方氏兄妹却还没到,这属实不太符合常理。
风黎越想越气,便愤怒的把方珞的银针包扔在地上踩踏出气。
“拿了别人的法器,就是这样保管对待的吗?”
熟悉的声音映入风黎耳畔,她先是一怔,接着才闻声回头去看。
果然是方珞的声音。
她这几天怒气逐渐增加,想过无数再次见面发泄怒火的场景,但真的见到他的那一刻,风黎的怒火就烟消云散了。
内心只剩一句:还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