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越说越激动，加速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心比用刀在他心里面不停的刻还难受，如果说当初他严词拒绝，或许白鸟族并不会有此大难，或许那些孩子，或许那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都还能好好的。

她当初天真的以为她到这里来有了可以修炼的机会，有了褪去妖骨的机会，如果说她真的能够成为神仙的话，那她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她身边的人了，然而她还是太过于天真了。她的一切都被她的天真所埋葬，她的心里面只剩下悲哀，她继续向前飞去，没有回头。

南烛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酸，他是谁？他是这天上地下，谁人见到都得礼让三分的上神，是神君，是任何人见到都必须下跪的神君，唯有她，唯有她敢对自己发脾气，也唯有她能够让自己如此珍惜她，

他能够握紧这世间最强的兵器，也能够迎战这世间最强的邪魔，却根本抓不住她的衣裙，抓不住她的心，见她离去，见她不回头，却没有任何办法。

南烛最后还是跟了上去，直到看见她回到了白鸟族的领地，天羽就这么坐在天人泉的下游，现如今的天人却已经变得浑浊，里面的灵气散去，她将天人泉里面的凤凰骨抽了出来，天人泉灌溉的地方本该是他们白鸟一族乐土，如今白鸟族覆灭了，天人泉自然也不应该留下，她坐在溪水边，一点一点的将溪边的泥土挖开，将族人的尸体放进去。

看着天羽的模样，南烛知道天羽不爱他了，出他们两人本来就对对方没有什么心思，可相处的那段时间，天羽对他以及他对天羽的感情，他心里面是能够真切的感觉到的，可是现在那一点点感情，那一点点萌芽，在瞬间被碾了个干净。

白鸟一族的尸体被埋在了天人泉下游的河滩边上，伴随着天人泉一起被时间所埋没，南烛就这么看着她将那些尸体扔个一个埋了回去，随后回到了天羽和他一起居住的那处行宫里。

以前觉得这里太过于素雅，比不上九重山上，可如今竟然也觉得这里分外的别致可爱，这段感情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切，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情感的波动，体会到了来自外界的感觉会不经意的想要去关注她，想要知道她的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让自己为她高兴，为她难过。

从前的南烛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为感情所牵连，当每一只妖怪开启灵识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就都是修炼成妖成精成仙成神，他自己现在已然走到了天地间的最高处。然而，他觉得好冷，真的好冷。

他是所向披靡的战神，他无所不能，他是天地间的最强者，他拥有这世界上无双的战力，然而，然而他现在却陡然觉得自己好孤单，真的好孤单。

他想要有人陪伴着他，哪怕那人只是在他身边舞舞剑也罢，想要有人关心他，想要有人在他的身旁，他好不容易真心的爱上了一个人，可到最后这个人还是离他远去了。

南烛知道，下来他能做的就只有一项，那就是等待，等待她回心转意，等待她将一切都忘却，这无疑是笨拙的，却也是他唯一能够想象出来的对策。

渐渐的，十年过去了，龙鱼族因覆灭了，至于凌波，则是沦为了阶下囚，男主没有关她他，反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天羽的画像想要把她的样子全部记录下来，这些年他也派人去找过天羽，然而，天羽消失了，他也就只能够继续勾画记忆里面她的样子，等待她回来的时间。

然而，日复一日却没有见她回来的模样，南烛不停在想，天羽是否已经遇上了更好的人，自己的生命太过于漫长，而妖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短短一瞬，凡人更是如此，然而这短短的一瞬，昙花便让他尝到了甜头，他不想要失去这些甜味。

这些日子里面，天羽踏遍山川大泽，寻找白鸟族族人的残魄，将它们聚集起来，同时也取出了原本扎在自己身体里面的凤凰灵骨，这也让她的修为直接没掉了一大半。

使用凤凰灵骨是有代价的，不仅仅会折寿，而且它还会吞掉，她将凤凰灵骨再次放到了天人泉里面，并且将收集来的残破的魂魄放回了白鸟族埋葬的地方，希望这样他们便能够再度转世。

就算是白鸟族，他们也不会拥有来生，死了就是死了，散开的魂魄会融入到天地内成新的妖精，而不会再化为百鸟族，不过，能够再活一次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