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拜尔军事战略部的风格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训练。
缺席训练是非常严重的违纪。
所以,当直播平台属于时让和叶知白两人的直播屏幕上挂着「缺席」的字眼时,所有关注着直播的人都炸开了。
【这就是少校们的特权吗?这对其他人不太公平吧?】
【你是在和关系户谈公平吗?平民不要对少爷们的生活带有幻想。】
话题中心的两人,此刻出现在校医室地下室的甲板。
失去意识的叶知白被人带进来,时让瞬间皱眉。
在确认叶知白只是晕过去后,时让松了口气,被贺溪看在眼里,有些惊奇。
“没想到你的同学关系处的意外得好呢,不过别担心,再怎么说他也是律的弟弟。”
时让瞳孔晃了晃,他想,倒也不是同学关系处得好,只是见到了墨循的下场后,时让认清了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对于生命的漠视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即使叶知白害他受过罚,人有时候也烦人得很,但真要死掉了,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带他来做什么?”时让看向温以律,“如果你们想用他威胁我,那你们错了,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
“噗,你想什么呢!”贺溪没忍住笑了笑,深深弯腰下去,整个人几乎贴到地板上。
时让皱眉看着他夸张的动作,贺溪突然像换了个人似得,站直身,面无表情的走到叶知白身边,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支针剂注射下。
“你给他打了什么?!”叶知白剧烈挣扎起来,时让立即开口。
贺溪没有回答他,时让心惊,贺溪的眼里没有焦距,仿佛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
“一些洗干净记忆的东西。”一直沉默的温以律替贺溪回答道,“如果他不是我弟弟,现在他应该早就死过好几次了。”
时让实在想不通,这样冰冷的话会从一个哥哥的嘴里说出来。
“你真是……恶魔。”时让从唇边泄露两个字,他在紧张,心跳很快,在温以律与他对视时,仿佛被扼住咽喉一般,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的气势弱了下来,“你……要我做什么?”
审时度势下,时让不得不顺着温以律的要求来。
“把你的血滴在冰雕上,之后就没你的事情了。”
温以律抬手,一把匕首抛了过来。
时让接住,拿在手上只觉得千钧重。
这是一把有着繁复花纹的匕首,上面刻画着许多看不懂的文字,时让却能依稀辨认出一丝历史书上甲骨文的风格,虽然读不懂,却能从歪曲的线条中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正道用途的东西。
“这是允许使用的吗?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不属于特伦拜尔吧。”
温以律撩起眼皮,眼里有几分意外。
“倒是有些见识,不过,”他顿了顿,“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让嘴唇动了动。
对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以温以律的手法,要自己的命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问清楚,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任何的行动所带来的结果可能都只有一个,死亡。
“你要杀了我吗?”时让抬起眸子,冰蓝的眼眸波光潋滟。
温以律盯着他的眸子,沉默半晌,突然向时让的方向走了过来。
时让的心止不住疯狂跳动,他还记得几分钟前,这人毫不留情捏着自己腺体的痛。
他走过来做什么?
要杀了我吗?还是要亲自动手?
可时让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保持镇定,温以律不会怎么样的。
于是他沉默着,与温以律的威压誓死抗争。
“你胆子很大,”温以律开口道,“可是十九岁的时让,胆子应该比这还大。”
时让耳边,心跳声如雷。
“你应该,和风一样吧。”温以律抬起一只手,用嘴轻轻咬着手套,缓缓退去,“你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目光落在手背上,时让瞳孔骤缩,那里,静静躺着一枚□□(一种枪的名字)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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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晚上的时间,百人狩猎竟然淘汰了一半的人,往年的训练强度有这么大吗?”
“不知道。但昨天的守城战实在是太激烈,跟拍电影似得。”
“……”
一大早,训练场上,吃完早餐的训练生被允许了一个小时的网路开放时间。
一登录网路,铺天盖地都是昨晚激烈狩猎的讨论。
小营地里,时让面无表情地缠着绷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后颈。
时让头也不回,冷冰冰道,“爪子。”
叶知白讪讪缩回手,嘿嘿笑了两声,问道,“你昨天怎么给我请下来的假?”
绷带缠完,时让放下袖子,转过头,神色淡淡看叶知白,“请假很难吗?”
“那是相当难!”叶知白瞪大眼睛,“听说今年训练的总督是我哥,你该不会是找的他请假吧?”
提到温以律,时让不禁皱起眉,他接近早训时才回到寝室,昨晚的事情还记忆犹新,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停留在温以律手腕的纹身上。
时让想了想,问道,“你哥……的手套。”
“你看到我哥的手套了?”叶知白神色有些躲闪,“我其实不是很清楚。”
时让一眼就从叶知秋的神情判断出他并非不知道,而是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