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内力都属上乘,早就听到墙外有人,知道是华山派弟子关心地凑近,也不在意。但令狐冲这句话喊出来,算是撕破了脸,虽然华山诸人都暗想他骂得好,岳不群也不得不斥道:“冲儿,不得对师伯无礼。”
令狐冲只得进到屋内,上前行了个礼,但道歉时,也是夹枪带棒,听得屋外华山派的弟子都笑出声来。来的一群人则气的脸色铁青。
成不忧见华山派弟子都瞪着自己,索性站出来,要向岳不群挑战。令狐冲道:“你既然已不是本门中人,那师叔伯的辈分自然也不需论了。你若想和我师父交手,还得先赢了我再说。若你见识了本门派的精妙武功,打算拜我师父为师,那日后你也得称呼我为大师兄。”
成不忧被他言语一激,立刻拔剑攻上去,但十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未如他所想,能占得上风,反而被令狐冲几次用剑尖点到胸口。若不是令狐冲手下留情,他的身上已多了几处伤口。令狐冲知道自己拼内力不是对手,因而出手极快,让对方应接不暇,避免硬碰硬。
令狐冲见好就收,一个飞身跳出战圈,站定后笑道:“你的功夫还差得远,我师父不会肯收的。”
来的诸人见了这结果,也大为吃惊,暗自想到,这华山派的弟子何时有了这么好的功夫。众人见今日讨不得好,便道:“岳不群,你不遵守盟主的号令,待我们禀告盟主,再来与你分说。”
岳不群森然道:“兹事体大,在下也想当面问问左盟主,为何忽然有这种决定。各位好走不送。”
等到这群不速之客都离开了,众弟子一涌而进,等着听师父给今日之事下个定论。
岳不群叹口气,慢慢讲了气宗与剑宗的种种是非纠葛,又道:“为师接任掌门多年,俗务缠身,早想退位让贤,好专心研习武功。”
众弟子听了,都道:“剑宗这些弃徒,早已勾结邪魔外道,师父怎可让他们来执掌华山派。万不可让奸人的阴谋得逞!”
岳不群见弟子态度坚决,也不再提辞去掌门的事情,道:“这几个弃徒,不知怎地勾结上了嵩山、泰山、衡山派中人,又弄到了五岳盟主的令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必须要去与左掌门当面说清楚。”
他说得简单,但江湖之中的评理,往往沦为武力之争。岳不群若只是派几位弟子前去,肯定不是嵩山派的对手。他沉吟一下,决定让门下弟子一起去,也免得留下小部分人,万一有敌人来袭,会遇到危险。此时天色已晚,他便道:“咱们明日就动身,一齐去嵩山派。”
弟子们齐声应了,分头去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出门。
第二天,众人吃了早饭,便一齐下了华山,朝嵩山去。路上途经一家饭庄,岳不群见诸弟子都饿了,便在此处打尖休息。众弟子有在江湖行走过的,也有一直呆在华山的,但全门派一齐出门都是第一次,个个兴奋地很,拴好了马,便笑闹着进了屋内。店主见来了一群武林中人,也不敢怠慢,热情地上前招呼。
饭菜上来,众人正吃着,忽然门口进来一个和尚和一位小尼姑。和尚嗓门粗大,一进门就要酒要肉,身旁的尼姑频频皱眉,又劝不住,满面忧愁。华山派的人见了都觉得稀奇,一边吃饭,一边好奇地侧耳偷听。
岳灵珊仔细一看,那小尼姑是恒山派的仪琳师姊,便招呼道:“仪琳师姊,近来可好?”
仪琳之前一直在劝说和尚,无暇注意周围,听到有人喊自己,这才注意到饭庄里都是华山派的人,令狐冲正坐在岳不群夫妇身边吃饭。
仪琳行了一礼道:“见过岳师叔,岳夫人,诸位师兄。灵珊师妹,好久不见。”说完又悄悄去看令狐冲,只是不好意思说话。
那和尚听到他们说话,回头问道:“琳儿,你认识他们?”
仪琳道:“这二位是华山派的掌门及夫人,其他人都是华山派的弟子。”又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爹爹,法名‘不戒’。”
不戒听了,大笑一声,道:“那你心心念念的令狐大哥,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