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散在风里,无迹可寻。
即使长桓有意循着她的气息而去寻,可这风雪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大了起来,叫人寸步难行。
他只得待在原地等着。
心中压制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
长桓如何想,瑶迦皆不知,这日子过得飞快,她都险些忘了今日就是出去的日子。
若不是长桓出现提醒了她,她还记不起这事儿。
眼下她还未跟鹤凤说,如此一声招呼不打就走掉,实在是不大合适,而且……
心里想着事儿,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崖底入口,她三两步踏下阶梯,跑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崖底。
一身白衣袍的男人大马金刀地背靠石壁坐着,垂着头,鸦青色长发盖住了面,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那铁链被他随意甩在一边,有些还压上了衣角,似乎染了点痕迹。
孤零零的一个人,冰冷坚硬的铁链,令瑶迦感到了莫名的难过。
她缓步悄声走过去,即使脚步声放的再轻,他也还是听见了。
在她弯腰去捡小臂粗的铁链时,他抬起头来,嘴上挂着惯常的笑,被长发遮住,先前她看不见的手,却是满满当当的灵果,他一边往嘴里丢着,一边瞧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走了么?”
方才那一股孤寂令人心疼的气息荡然无存。
瑶迦:……
好吧,是她想多了。
她长舒口气,忽略看见他的笑容时,心底一闪而过的碍眼情绪,道:“晚辈是来与您道别的,多谢鹤凤师父您。”
说着她跪下来,结结实实地朝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男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让她起来,“往后我从这里出去,第一时间就去找你。”
瑶迦一听,眼睛就是一亮,“师父您能来找我?”
“说了别叫师父,还有那什么‘鹤凤师父’是什么玩意儿,感觉在叫和尚,难听。”
“哦哦,对不起,那叫什么?”
“别带师父,叫什么都行。”
“那,鹤凤前辈,您到时候能来找晚辈?”
“不找你,找谁?藏仙宗除了你之外,我还找不到第二个好玩的人儿。再说了,你欠我的,我找你还债,你还不愿了?”鹤凤挑眉睨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瑶迦被看得一阵脸热,忙摆手道:“不不不,晚辈十分欢迎。”
“行了,走罢。”
他顿了顿,在瑶迦即将转身之际,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来接你的,你们很熟?”
瑶迦一愣:“鹤凤前辈是说长桓大师兄?”
“嗯哼。”
说到这个,瑶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一起长大,但是长桓大师兄比我小,他来藏仙宗时候,我刚过婴幼期,到少年期。那时已经两百岁了……他以为我是年纪尚小的师妹,平日里对我多有照拂,一直把我当妹妹对待,我很感激他。”
鹤凤轻嗤一声,“我看他压根没有此意。”
“什么?”
瑶迦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走罢。”
鹤凤再一度摆了摆手,摆明了送客的姿态。
瑶迦只好站起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她即将到地面,再回首时,崖底那里的人清清冷冷的成了一个小小缩着的影,瞧不大分明了。
瑶迦不自觉地攥了攥手,咽下心口冒出的难受。
没关系,会再见的。
几步踏上了地面。
而崖底。
瞧着那身形消失在视野里,鹤凤丢开手中的果子,双手枕在脑后,动作扯得铁链哐啷作响,他浑然不在意,不经意瞥头,视线倏然顿住,停在某处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