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是何人?”
“匪首……”
玄清还未来得及答完,马车一个剧烈倾斜,有刀剑罡风从身后刺来,云瑶迦手持着剑,撩开帘子,将杨青蔻迅速推给玄清,“护好她!”
旋即又迅速回身过来,将僧人扯至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劈剑应对。
马车承受不住两一道剧烈的剑风相对,彻底四分五裂。
云瑶迦使力击退对方,在马车垮掉的瞬间,抓着僧人的胳膊踩着车椽腾空往后跃,安然落地。
而被她抓住胳膊护在身后的僧人,脚步轻移,也轻巧借力顺着她的动作落地,不见多少狼狈。
只这细微的动作无人察觉。
被云瑶迦击退到几丈远的人握剑驻地,单腿撑住身形,也不见多少狼狈,头垂着,缓缓抬起来。
是齐云的脸。
这一张脸上没再见温顺和善,只余下陌生的冰冷狰狞。
被玄清护着无碍落地的杨青蔻回神也看清对面的人,不由得惊呼一声,“齐云大哥?”
“齐云”哼笑着,“我可不是你的齐云大哥。”
说着,他伸手覆在面容的边上,将一层薄薄的东西撕开,里头露出一张比齐云那张脸还要精致几分的容颜来,只美中不足的是,右额角上方横下来一条细细的伤疤,贯到鬓角的位置,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却又增添了几分邪气。
他冲着云瑶迦笑着:“好久不见,云将军,不过看来你好似一点都不意外?”
袭击的人马在他的身后慢慢汇聚成群,显然就是他安排的局。
“我需要意外吗?沈霁余?”
云瑶迦笑道,这样的一张脸她丝毫不陌生,正是她入了西蜀之后,邀她入茶楼做交易之人,也是他说,凉州王要鹤镜,让她遣送鹤镜前往凉州,会帮她引荐给凉州王的门客。
沈霁余挑眉:“你早就知道?”
“齐云这小子比较腼腆,素来话少,也没去过绵州,况且——”
云瑶迦面色渐冷,琥珀瞳眸微微眯起:“他从来不会擅自替我作主,滥用私刑。”
“哦,那真是可惜了,他死得好惨。”
“谁告诉你,我死了?”
站在玄清侧后方的一个护卫突然出声道,他从玄清侧后方站出来,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与他一般,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
沈霁余眉头紧蹙:“怎么可能,我可是亲自将毒药给你灌下去——”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时看向云瑶迦,“你给他提前吃了解百毒的药丸?”
云瑶迦哼笑:“不然呢,让你折损我的人?”
沈霁余眯眼:“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跟我谈下交易之后,你派人来监视我,让我知道是有人看着的,后来索性自己上阵,对么?”
“既在昆山之前发现我,为何不拆穿我?”
“拆穿你多不好玩?”云瑶迦笑,“我本想看你怎么唱戏,后来觉得没意思,想逼你明面对峙,却没想到你竟是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
自发现身边跟着那交易之人后,云瑶迦就知道此人不会存什么好心,打算借着出山一回,采用空城计诱他出来,没想到他倒是将计就计,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要不是入了昆山,她怕将士们不适应昆山的环境,提前在粥里放了解万毒丸,有着半个月的药效,怕是齐云真的中了圈套没了。
云瑶迦唇角的笑容缓缓淡去:“将我的人弄晕,和他换了身份,又给他贴上假面具,阳奉阴违将他打了半死,喂了穿肠毒药……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哦?看来云将军不是空有蛮力而没有脑子的人,只是可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沈霁余笑:“其实我是想跟你好好合作的,只要你找到燕丛镜,乖乖地将他交出来,可保自己安然无恙,可你偏偏呢,非要策动燕丛镜成为你的人,又凭着那一块银牌查到了绵州这里……”
“正巧呢,王爷委托我去处理绵州,国舅国师设下的暗桩,我正发愁要用什么理由,你就帮了我的大忙,这么一颗好棋子,我自是要好好用的。”
“不过现在你已经完成任务,没什么用了,乖乖交出燕丛镜,我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还没人敢在我头上撒野,你还是第一个。”云瑶迦哼声笑,“你又怎知,我没留后手?”
沈霁余皱眉道:“你都中了我的计,步入这岔道,还能有什么后手?”
“静下心来听听声?”
沈霁余眉头蹙得更深,依言仔细倾听。
遥遥听见马蹄声入耳之际,那剑刃也随之朝他刺了过来,他忙抽回神绪,抽剑应对。
剑锋相撞,震颤铮鸣,对方狠厉的剑意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只能顺势找机会退开,想调整调整状态重新应对,却不想女将军压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拔剑再次朝他刺了过来,动作极快。
他只能继续狼狈接剑。
两方缠斗在了一起。
起初是沈霁余这边的人马占优势,然而不过须臾,遥遥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行伍带打手赶到,局势瞬时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