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听起来是个有趣的故事,也说给我听听呗?”
女子从高位椅子上走下来,蹲在那落弦君的面前,掏出手中的玉佩朝他晃了晃,委顿在地的男人想要伸手抢过那玉佩,却被女子另外一只手的匕首戳中手心,准确无误地刺下去。
鲜血淋漓,痛得他面目狰狞,不住地抽着气。
“阿弦哥!!!”
坊主忙膝行过来,想要挡在那落弦君的前面。
“我帮你一把吧。”
旁地横出一脚,行伍抬腿直接将人踹到落弦的边上,两人狼狈地挤在一块,坊主顾不上痛,整个人囫囵爬到落弦君的面前,仔细查看落弦被刺中的右手,那心痛的模样就好似痛在他身一样。
“你倒是深情。”行伍作壁上观,忽然笑道:“当真是蠢得不自知,被人当筏子使都不知道。”
“你莫要挑拨离间,阿弦哥于我有恩!”
坊主咬咬牙,固执地挡在落弦君的面前,道:“你们所说的那些事情皆是我所为,他皆不知情,我愿意用我之命与万贯家财换他一命。”
被他挡于身后之人神情惊愕了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缓缓垂下眸,闭上嘴,再度一言不发。
“啧啧啧,你对他可真好。”云瑶迦一边感慨一边拍掌道,“我瞧着都要动容了,可歌可泣。”
“可不是嘛。”
行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多么好的不羡鸳鸯不羡仙的好龙阳呢。”
坊主涨红脸,“莫、莫要诬陷人!是、是我先喜欢的阿弦哥,再说了爱情应当不分性别!两个郎君又如何?不能生情吗?”
“有道理。”行伍摸摸下巴,“让我都不忍心击碎你的幻梦了。知道十五年前少年将军孟愈风吗?”
“什么?”
坊主皱着眉,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就生怕云瑶迦和行伍两人其一突然发难。
行伍瞥着他:“哎对,十五年前的你,就一个半大的小子,估计还没出绵州吧,又能知道什么呢。”
“这么说吧,他拼了命都要抢回来的玉佩,是十五年前孟国公世子,最年轻的振国将军,孟愈风的,而你,就和那孟愈风长得……”
行伍估摸了下,玩味一笑:“五六分相像吧,若不是我清楚知道我那孟叔没有亲儿,亦是没有弟弟,孟国公府满门上下,郎君战死沙场作通敌叛国处理,姑娘家亦是一个活口都不曾留。我怕是都以为你和孟家有什么关系。”
坊主怔愣,面上闪过一丝恍然,可很快又回过神来,坚定摇头:“你骗我……”
话未说完,却被身后的落弦君拨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行伍,誓要在他脸上看出花儿来,急切逼问:“你是谁?!”
坊主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推,歪倒在地,没能立即起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瞳孔里写满了惊疑和不可置信。
行伍没理那落弦君,继续对坊主道:“当年,你口中的落弦君是孟愈风在边疆上救回来的一个贫穷书生,拥有满腹才华,却因为家穷和喜好赌博的父亲,硬生生欠了赌坊好几百两银子,他爹娘没钱还债被打死,他因为生得颜色不错,被人绑了准备卖给小倌楼的老鸨,半道逃出来,遇上了孟愈风孟将军,也是我那个心地纯善的孟叔。”
“孟将军将他救回了军营,他无以报答,只好卖身还恩,在孟将军的身边当门客,利用他自学成才的聪慧脑子谋划了几场战事,都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他也从孟家普通的门客摇身一变变成了孟家军营里的军师,从没有人轻视过他,也无人不敬重他。”
“孟将军甚至担心他以后遇险不能自保,亲身上阵教授他武功。”
“可此人便在这一来二去的相处之中,对孟将军产生了别样的情绪,被孟将军察觉,并劝他放弃此念头之后,屡教不改,还对孟将军产生独占,霸道的情绪。之后便背着孟将军,和燕京的狗臣来往,谋划了震惊历史的北疆之变。”
“当时,北翟本对我们大燕虎视眈眈,屡次进犯北疆的边防线,还是北翟公主从中斡旋,使得战事停歇,北翟国君送来降书,并由北翟公主当使者谈判,当时北翟公主与孟愈风将军两情相悦,为此,孟愈风孟将军便亲自出关外接心上人,哪承想,此人因嫉妒成性,联合那燕京的狗贼谋划了一出‘瓮中捉鳖’……”
“抛出孟愈风孟将军通敌叛国之名,在关外持令截杀,孟愈风将军孤立无援,北翟公主为护心上人,奋战身亡,为孟愈风将军求得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落弦君的呼吸渐重,执着盯着行伍,双目胶着想要讨一个真相,“他……”
“他死了。”
行伍面无表情地掀唇,“你还问我是谁?我爹是孟叔的副将,也被你害死在那关外,若不是因为要护着我,孟叔他不仅能保下他的心上人,还能杀出重围,回来取你的狗命。”
“可是,他杀出了重围没错,但背上中的那不算致命的一箭却是带了毒,致命之毒。我们将将逃出关外,他就不行了,死在了西边的沙漠里,尸骨都没办法收。”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