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水,自觉身上黏腻,谢瑶迦又快速冲了个凉水澡,怕秦鹤景等太久,便迅速收拾好自己就回了屋。
男人已经捧了本书在床头看着等她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流程。
可她现在浑身疲倦,眼皮打架,困得不行,心想着要不就偷个懒,将这最后的环节省掉算了。
念头刚起,察觉到动静的秦鹤景抬眼,看她,唇边笑意温柔:“回来了?”
男人笑起来实在好看,桃花眼弯着,温润如玉,像是……怎么说呢,好似他是不小心落入人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因这笑容,谢瑶迦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七分困意走了三分。
不行,要是这样的笑容落入他人家里,她可是要懊悔死。
懈怠的念头被她一挥而散,她强打起精神来,点头应完他的话,走了过去,爬上床,边活动筋骨,边问道:“劳累了一天了,我给你按摩一下放松下,一会儿好入睡?”
“好啊,那就麻烦夫人了。”
“那你坐着别动。”
“好。”
得到回应,谢瑶迦开始上手。
屋内油灯被秦鹤景吹灭得仅剩下桌前这一盏灯,他看着书,她在他的身后跪坐,伸手给他按揉这肩颈,力道控制着,唯恐伤了他。
夜晚时分,视线昏暗,热源不断地从男人身上传递到她的指尖,无端多出几分暧昧来。
这些静谧产生的暧昧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还能带出几分脸红心跳,但对于已经困倦得不行的谢瑶迦来说,环境越静谧,越能激发她强硬压下去的困意。
很快,秦鹤景就感觉到肩颈上的按揉力道慢慢变轻,他以为是谢瑶迦刻意装出来的温柔。
直到,后背一重,肩颈上的力道消失。
秦鹤景一顿,唤了声:“阿瑶?”
后背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余下一道绵长清浅的呼吸声。
他一转身,身后人歪着身子,倒了下来。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一看,才知道谢瑶迦已经睡熟了。
双目微阖,饱满莹润的唇瓣不自觉微微嘟起,睡容恬静。
一看就知道是累坏了。
他一只手轻托着她的头,一只手腾出来,游曳于她的面容之上,隔空描绘着她的五官。
脑海里闪过那些只重复着一个画面的梦内容。
叹了口气,轻喃出声,声音里带着无限惆怅:“上辈子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伤如此重,又为何一朝苏醒,忘了对我的感觉……”
他现在可以明确的是,谢瑶迦虽然喜欢他的皮囊,却没有真正倾心于他。
她重情义,在乎亲人,却唯独不懂,不明爱情为何物。
若有一天,有人的皮囊远胜于他,他的优势就不再是优势,她停留在他身上本就不多的注意力还有可能转移。
他不愿也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唯有黏缠着她不放,锻炼出她对他的依赖,习惯他的存在,才有些许安全感。
今日,不知她为何这般行径,但出发点是好的,有了一点她在乎自己的苗头。
他才欢喜得不忍心扰她的兴致,看她现下累极,心中又生出几分懊悔来。
不过又想,她应当没有多少耐心“装相”下去,应当过了今晚,明日就该恢复如常了。
也好,他虽享受她这般“在乎”似的伺候,但终究还是不希望她累着自己,更不希望她委屈求全。
然而,事情远超他的预料。
第二日早上醒来,身边人已然不在,床铺也是凉的。
秦鹤景没有多在意,洗漱完往食堂走时。
“秦鹤景!”
人群之中,她站起来,挥舞双手,咧嘴招呼的模样,鹤立鸡群。
秦鹤景转头看去,瞧见明媚的她,怔愣了瞬,抬脚便走了过去。
等走近一看,一张大长桌上,不止她一个,有面无表情的陈金虎,喜欢看戏的沈荆尘“夫妇”,沈荆玉和纪明珠,除此之外,还多了两位忙起来他都没空陪伴的两人。
他的母亲和闫叔。
母亲和闫叔就坐在她的隔壁,亦或者说,是她要坐在母亲的隔壁。
长桌上放了各式各样的早点。
这些早点每一样都有几份,细致地摆在了他母亲的面前,琳琅满目,有母亲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餐具什么的也给母亲和闫叔备好。
秦鹤景到时,就收到了秦母和闫叔投过来的求救似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