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有道睡着的时候会忘记一切事情,当然包括茵茵生日和相反日。
余谓一巴掌把他拍醒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前一天晚上他们才坐飞机到上海,不存在的时差任有道却没倒过来。
“啊?”
他睁个眯眯眼,居然能看清余谓瞪大眼睛问,
“早餐吃什么?我问你早餐吃什么!”
然后余谓开始在他旁边打滚,胳膊肘戳两下任有道就彻底醒过来了。
靠,靠?这他妈还是余谓吗?
任有道瞪大眼睛,狂放的笑意刚涌到嘴边就猛地想起:余谓这是在演他。
“你的早饭关我什么事。”任有道当然不能输,很快就翻一个白眼躺下了。
谁知道余谓马上就开始掐他的胳膊,掐得他怪叫一声,没办法这是生理反应,
“啊!酒店不是有早餐吗!”
“我早上没让你饿过肚子吧。”
余谓翻出了正宗的余谓式白眼,任有道就这么看着那个不属于余谓的灵魂从他身体里一点一点被扯出来。
“玩不起别...”
“谁说我玩不起。”任有道站起来,装模作样整整睡衣不存在的衣领,演起了每天余谓上班前换好衣服照镜子的模样儿,“你一天天的话那么多。”
余谓微微张开嘴,嫌弃到无可复加。
每天早上猪一样的任有道居然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偷看他,连一个小动作都模仿得那么精准!
然后任有道很快收拾好,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余谓马上对着门喊一句,“你还没问我吃什么!”
任有道马上贴着门回答,“你平时也不问我。”
靠。好像真是这样。
余谓躺回床上,静静看着天花板。突然他觉得相反日也挺好的,他能像任有道那样啥事儿也不想,只睡懒觉就好了。
可是习惯操心的人哪里放得下,没过一会儿他就爬起来在房间这里站站,那里坐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隔壁叫茵茵起床。
为了不输掉游戏,他还刻意很慢很慢地穿鞋。
“舅舅!该起床啦!”
没想到女孩的声音先出现在门口,再抬头的时候任有道正倚在门边,女孩早就换好了漂亮的公主裙朝他扑过来。
他有些惊讶地对上任有道的眼睛。
说实话他没想到任有道能把这些事情都做完。
“舅舅我们已经吃完早餐了,你也吃!”
女孩把面包塞到怀里,余谓就紧紧握住。
没想到任有道真去餐厅给他偷了早餐上楼。
“你起那么早干嘛,我平时这会儿还在床上呢。”
任有道朝他挑眉。
「你还好意思说!」
余谓下意识想白眼,可相反日的齿轮早就开启,他鼓起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对他来说足够夸张的笑容,
“我突然想拉屎不行啊。”
任有道先是一怔,而后女孩的大笑声传过来,他才反应过来现在该是要笑的场合。
余谓刚刚的笑容太热烈,他差点没招架住。非常帅,把人心脏都帅得炸出来了。
耳根忽然热得很,这个时候他才猛地想起现在他是余谓,深吸一口气之后就别过脸。
余谓暗暗点头,这家伙演得还怪像的。
只有任有道自己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不敢看余谓。
火热的心跳,新奇的刺激感,红到难以掩饰的耳根...原来余谓的每一面,都可以让他想入非非。
————
今天的相反日比赛,茵茵是评委。
演得不够像的那一个,茵茵警告会付出很大代价。
为了今天早上不在迪士尼门口排长队,他们特地住了酒店。
余谓下意识拉着女孩往前走,任有道却忽然牵起女孩另一只手,小声说,
“快走快走...不然待会要排很久...”
好家伙,学得这么像。
余谓腹诽一声,内心痛苦挣扎了一会儿之后,胜负欲终于还是燃了起来。
他松开女孩的手,故意慢悠悠在后面挪。
“走那么快干嘛...早餐都没消化好。”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语气尴尬,余谓忽然上去搂住任有道的脖子,内心再次痛苦挣扎之后,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往他身上爬。
任有道没来得及躲,喉咙里窜出不符合人设的笑声。
胸膛紧贴脊背的那一瞬间,余谓才意识到,几年之前也是在同一个地方,他和陈逸也有那么相似的一刻。
那天晚上他们没赶上城堡的烟花。
大家都聚在城堡前欢呼的时候,他们手拉着手奔跑,在黑暗的迪士尼小路上逆行。
陈逸和他很像,与其挤在人群最后,不如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看另一种角度的烟火。
跑到气喘吁吁,他记得那个夏天的汗水,也记得陈逸冷不丁从背后贴上来,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
“以后我们再来!我一定要和你在城堡正面看烟花!”
陈逸笑得毫无防备,余谓知道那个时候他的承诺是真的。
不就是再来一次迪士尼,多容易,以至于他们两个人都从未想过会打破。
可是他们太年轻了,不明白这辈子有些事情和某个人只能做一次。
任有道转过来推开他,却几乎没有用力,光顾着口是心非,
“啧,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