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跳到房间里抓伤宝宝怎么办。”
“你,”她视线一低就砸在菲菲头上,千斤重,“去把这东西拆下来,扔到外面去。”
明明刚装上...
菲菲有些抗拒地去看任易,可这抗拒也很收敛,不及他在任有道面前表现出来的千分之一。
因为他尊重易先生,下意识也尊重易夫人。
他们会结婚,应该是差不多的人。
任易没有看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说,
“拆了吧。”
说完他越过面前的女人看着秘书,
“小陈,辛苦你推我到客厅去。”
旁边的女人也没有半分去推他的意思,径直走到客厅去了,一边打量着房子里的东西一边说,
“老公,我想买点花回来,这房子里面太死气沉沉了...”
任易没有回答他,本来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只剩菲菲一个人。
他重新搭好梯子爬上去,却怔怔透过落地窗去看里面的任易。
本来还挂在脸上礼貌的笑容,没有了。
怎么一家团聚好像不是解脱,而是另一个漩涡。
他转回来,抬头,这猫屋还露着崭新的味道,闻着闻着他就开始心疼。
易先生的沉默明明很短暂,在他心里却决堤。
好奇怪啊,他只是想让易先生开心。可他生活,好像并没有属于快乐的部分。
————
周末,余谓终于可以晚一点起床。
可是偏偏任有道又发了癫一样早起,喊着要喝水。余谓没管他,过一会窗边就响起任有道的叫声,
“我靠!谁给我帐篷挪一边儿去了!”
他不是喝水吗...
余谓艰难抬起头,
“你用嘴接雨水喝的吗?”
任有道还在死死盯着窗口:
“诶你过来看看那是啥玩意儿,过来啊。”
“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余谓翻身。可是没有用,这个声音附魔一样缠着他,没一会儿被子不见了,再一会眼前就是窗户了。
余谓定睛,
“是个狗窝。”
他说完就往后倒在床上,手也恋恋不舍扯起被子往身上拖。
“不能啊...”任有道窗边站着,还在若有所思,“谁没事往别人家丢个狗窝...”
“诶你陪我下去看看...”
可怕的声音又靠近,这次余谓是真的忍不住脾气了。
“要不要我帮你喝水啊!”
他吼一声,一个枕头就飞到任有道脸上。
“哈哈!”任有道反而来劲了,把枕头往怀里一抱就扑过来,“好啊,你用嘴喂我...”
和张狗皮膏药似的,他牢牢粘在余谓身上,重得很。余谓真的受不了了,本来生物钟就早,这哪里还睡得着。
他把任有道一推就坐起来,穿了拖鞋打开卧室门。
“干啥去啊?”任有道像个无赖一样粘在床垫上扭来扭去,“帮我喝水吗?”
余谓忽然不生气了。和这种扭动的非人类体计较什么呢?
“看你的狗窝。”
他平静地关上门,甚至嘴边还出现了一点同情的笑容。
门外的风还是有点大,余谓披了件外套出来。
关上门没多久,又听见一次关门声在身后。
“我还真不信这是个狗...窝。”
任有道的声音又粘巴过来,靠近的时候却和他一样站着不动了。
一只橘色的小猫窝在木质的屋子里面,睡得很安稳。在这之前余谓都没注意到附近有流浪猫。
任有道的胳膊贴过来,余谓才发现他还穿着短袖睡衣。
“你看吧,我就说这不是个狗窝。猫窝才会长猫。狗窝长狗。”
天爷啊。
余谓在心里叹口气,胳膊却任由任有道贴着。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因为余谓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哪来的猫窝,附近有没有猫主人。
任有道忽然嗦了嗦鼻子。
“外套分我一半,有点冷。”
他说着就把余谓半边外套扒了挤过来,两个大男人硬是要分享同一件。
余谓没说什么,感受到他的愚蠢顺着冰凉的胳膊渗过来,但又逃不脱。
怎么办,这只猫...
真荒唐,旁边有任有道这个大麻烦,他居然试图先去安顿这只猫。
任有道又扭过头来看着他说,
“茵茵的生日我们怎么给她过啊?”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余谓下意识回答,过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劲。
任有道为什么在想和猫无关的问题?
不对...他怎么知道茵茵的生日?!
“你...”质疑的眼神刚落到任有道脸上,任有道就猛地俯下身,把他那边的外套扯掉了。
他这里寒气逼人,任有道那里傻气逼人,挂着半边外套摇摇晃晃蹲下,
“对!咱们先把这猫送到宠物医院检查一下,驱个虫打个疫苗什么的才能收养...”
怎么又回到猫了!
余谓把半边外套一扯,
“谁说要养了!”
说完他就没收外套进了门,头也不回。
任有道真他妈是一道数学压轴题,搞不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