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晦正拿起证物架上方天理别墅搜出来女孩的照片，闻言手蓦然一顿。

老海余光一瞥，吴漾当时顶着吾命休矣的模样耳提面命跟他隐晦说林晦优先级高，惹不得，旁的一句不肯再说，索性硬生生扯开话题找补。

“上次时队给我的那张纸上密码，包括可能存在的密码组合，全都试了，连方天理家属的生日都全部试了遍，毕竟连个密钥都没存，还是得有个实际意义重要的才好记嘛——”

黎杰：“老海，你咋那么犟呢，格局打开，再试试呗，万一开到隐藏款......”

林晦脑子里鬼使神差地闪过种想法，刚才的话倒是启发了他，可是对于方天理来说，什么东西对他的意义最重要？

回到办公室，林晦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一嘴时潇：“......时潇，什么日子对你来说最重要？”

时潇剜了眼莫名其妙的林晦，费大劲扯回画风奇怪的吴漾就够累了，他没工夫搭理林晦，就算快下班，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他也懒得理。

“工作时间少跟我聊这些有的没的。”

林晦一听就知道时潇想歪了，扯过椅子往桌边一蹭，手已经自觉拿过时潇笔筒里用不着的笔手指恨不得转出花。

“......真不是，我就是想问，方天理为了白月梅连死都不怕，如果连白月梅都不知道方天理的密码，那他留这个不知所谓的U盘干什么，他想给誰看，还非得藏在雕塑里。”

时潇眉头轻挑，凌空的笔稳稳当当落回他摊开的手心上，眼底闪过几丝暗芒：“你亲眼看到方天理打扫现场后火烧艺术馆，又亲手把刀捅回伤口躺回去等死？”

林晦嘴角抽了下。

你不是都说出来了，还用的着我说吗？

时潇扭过头，面色沉静。

“他为什么要火烧艺术馆，如果说白月梅走后发的短信和他搽拭掉的血迹都是为了替白月梅脱罪，为什么要选择一把火烧掉，如果他不烧，法医一鉴定就知道他大致的死亡时间，更何况白月梅的力气即使有惯性冲击的加成，捅在那个部位，......方天理根本死不了。”

时潇顿了顿，推开办公室门，话音不停：“方天理就是要杀了自己，白月梅只是催化剂，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来，方天理至死都要藏的到底是什么？”

林晦神情微动，加快脚步赶上时潇。

“所以你才让老海继续试密码，......得试到猴年马月，老海都开价请客三顿豪华烧烤了，连他们科的小年轻都不想再试。”

时潇像是突然来了兴趣，笑看一眼身后的林晦：“每周的吮指鸡好吃吗？”

“......”

方誉恒啃着脆薯厚牛堡，含糊不清道：“我已经知道了，晚棠姐已经问过我了，他对我虽然没特别好，但也就是一般吧，他以前跟我妈关系特别好，对了，你上周不是找过我了吗？怎么这周又来了。我最近有好好学习，连网吧都没去过——”

还带着那个冷面大魔头对象。

冷是冷了点，人就还行吧，......对他也不错。

自从最近有点忙案子，林晦没空看方誉恒，心理安抚方面的女警没事就去方誉恒那儿问两圈，大学选修过心理选修的楚晚棠，经历其实跟方誉恒有重叠，自告奋勇找过几次。

林晦拿过时潇面前的吮指鸡，他刚刚尝过了，已经冷了有点柴，顺手把自己面前的麦辣鸡翅挪到时潇面前，面不改色回：“楚姐跟你说的你明白了就好，你印象里你爸经常过的节有什么？——就是每年都会轰轰烈烈庆祝的那种。”

方誉恒吃完自己的那份麦辣，指着时潇面前那份，毫不客气开口：“——我还想吃那个。”

林晦挑眉道：“不，你不想吃。”

林晦说是那么说，还是把手机递给方誉恒让他自己选。

方誉恒挠了挠头，看向时潇，试探性问：“我要是说了对你们有帮助，......我妈能减刑吗？”

林晦扯起嘴角，轻笑出声：“知道他主事，你还敢抢他的东西吃，胆子那么大？嗯？”

时潇面不改色咽下鸡翅，用纸擦干净嘴才说话，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判刑是法官的事，但是......我们会秉公执法尽量还原现场，至于你——”

林晦拿起可乐塞到时潇手里，神色和缓打断：“你先说吧，我知道你不会瞒我们的。”

方誉恒撇了撇嘴，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请客。

新点的餐还没送上来，方誉恒低下头掰着手指头数。

“春节2.14，情人节3.7，5.20不用我说，七夕7.7，圣诞节——哦，这个不过，我说错了，还有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7.18，还有我妈的生日9.25，差不多就这些，反正跟我妈相关的节日，我爸再忙也都会回来跟我妈过。”

方誉恒看着新上来的一大堆吃的，笑眯眯地起身：“谢谢姐姐，麻烦帮我打包——”

方誉恒转过头，伸了个懒腰：“好了，就这些啦，我带回去跟我同学分着吃，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林晦看着时潇还没吃完的鸡翅，含笑道：“......你的呢？要打包吗。”

时潇收回跟老海的聊天界面，声音听不出起伏：“嗯，打包。”

——天天吃粥，他快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