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平静的表情有了丝碎裂:“您要是口说无凭,可是要负法律责任。”
林晦轻飘飘瞥了甄真一眼,将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对准墙上一张照片,才转身对甄真说道:“积极参与慈善活动的名号,应该为甄律师获得不少案源吧,所以......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汤郍居然会参与那种事,他真的只是在摸不清一些法律文件时,才会来找我。”甄真没想到竟然是相片暴露了她私下里跟汤郍有来往,泄气道。
卓定远补充问甄真:“汤郍私下里有带你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甄真轻咬嘴唇,仔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没有,除了签署合同时,见过些甲方乙方外,就只有些汤郍牵头的慈善活动的参与人员,警官同志,真没了,他真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了吗?他——”
林晦正忙着纸上写联系局里负责这块儿人员的电话。
“这是我们局的联系电话,具体的名单就麻烦甄女士稍后给我们份明细。等我们有新线索,就麻烦甄女士到时候去汝麓分局做做客。”
林晦顿了顿,扫了眼其余甄真和其他委托人的合照,语焉不详:“这您不能问我们,不是吗?”
甄珍恍惚间如坠冰窖。
卓定远被林晦拉走后,还在愤愤不平。
“林晦,咱问题明明没问完,怎么不继续乘胜追击?还有你最后那句话啥意思,打啥哑谜呢?”
林晦抬头看了看空旷无遮掩的四周,不紧不慢道:“......她今天问了也不会回答,或者说不会如实回答。你跟时潇......时队联系下,能分人手盯甄真最好,汤郍已经跑了,不管她参与没参与,只要有涉案嫌疑,甄真说什么也不能再跑——”
闻言,卓定远嘟嘟囔囔拿通讯仪联系。
林晦抱着胳膊等他联络完才开口:“你没看到她听问题的时候,眼睛一直朝右上方瞥吗?她办公室里可能有监控。更何况只要盯紧她,万一她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汤郍这事儿她更跑不脱。”
卓定远避开夹道的车,好奇道:“真的假的,那他们那些委托人隐私不就一点没剩,啧。”
林晦翻了个白眼。
“我都说了是可能,不过汤郍真的是私下里委托甄真,没走他们事务所的明路,聂双这次看人准了,还以为会错意......”
卓定远好奇瞥向沉思的林晦,说实话他觉得这名字还挺耳熟,有点印象倒是不多,索性问:“聂双有点耳熟?咱局里新来的?是辅警吗?”
林晦看卓定远一眼,他总不能现在告诉卓定远,他现在屁股底下开的这个车就有聂双赞助的嫌疑。
......不知道哪个聪明的,开着他们局里的老宝贝接的聂双,一路给聂双颠得七荤八素,宁愿七弯八绕走了几个弯也得赞助了。
“卓子,回去走青龙路那条街,我刚定了点餐,出餐地点定他家店门口,去那儿顺路拿了就不用来回跑了。”林晦抽空看了眼外卖软件,正好差不了几分钟。
“唔——你中午没吃饭,这才三点多,饿那么早?今天又不加班,一会儿不就下班了吗?”卓定远一头雾水问林晦,他现在肚子里蛋糕还没消化呢。
林晦其实怕时潇饿得厉害,本来准备订到局里,以时潇的个性怎么都不可能在上班时间出来拿外卖,更别说让人跑腿了,索性算了。
林晦跟等在门口的小哥道了个谢,得亏路上没堵车,时间刚刚好,眼神不经意间瞥到家店,说:“卓子,这原本不是家美容店吗?怎么改鲜果店了?”
卓定远一听医院,浑身打了个寒颤,看了眼方位,医院旁边那家美容店挂上转让牌关门了,想了下回:
“没客源倒闭了大概?好像是什么裙带关系牵连到哪个进局子的医生,他老婆开的,嗯,没错,就是我前女友现朋友以前上过班的地,咱办案也来过,拿完餐了?快走快走,再慢点呆会儿又得被拍了放网上去——”
车上,林晦冷不丁又想起聂双的话。
“你那小情人,行吧,对象对象成了吧,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眼底揉不得沙子,哦,对了,我估计你也不想越过他过问他家境这些旁的,那么紧张干嘛,打草惊蛇不至于,我又不是你们那全国连的警务通。”
“单纯顺道旁敲侧击打听了几嘴,虽然看你这急头白脸的模样,八成我又吃咸萝卜淡操心上了,啧,但是作为你哥,我劝你长点心——他不简单。”
林晦没什么太大反应,他不认旁的,只认时潇。
只是酸胀的心尖跟被酸柠檬泡过的针尖一下一下戳,他心疼,情绪内耗的时潇来洪城前遇到的挫折,......有可能远远超出他的估量。
砰。
林晦一进办公室,不由分说把时潇手里的卷宗拿走。
时潇蹙起眉头拒绝:“我不吃。”
林晦端着外卖盒,放在时潇面前,眉眼一丝阴霾没显露:“先吃两口垫垫,花不了多长时间,主要时间来不及,没空买荔枝。乖,多少吃点~”
时潇英俊的眉眼冷了几分,去你大爷的乖,骂:“......别用恶心的称呼叫我。”
林晦怎么可能接话,时潇一拳像打在棉花上,关键棉花还自带502胶。
“你乖乖吃两口,我这次就不叫你了。”
“......”
林晦含笑看着默不作声埋头扒拉饭的时潇,他现在已经在盘算给法医室的楚晚棠送点什么,比如既不违反八项规定又能恰如其分表达他衷心感谢的慰问品,随便能再拓宽点阅读量最好。
这招还真好用。
正往嘴里不情愿地扒着石斑鱼焗饭的时潇,莫名奇妙感觉脊背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