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熟睡阖目,睫毛浓密,鼻梁高起,敛去锋芒。
胸肌…腹肌…人鱼线稳稳入腹部。
完美地无可挑剔。
是大帅比。
包是的。
赚了。
步钓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尖叫。
“嘶…”
“嗷嗷嗷嗷嗷嗷嗷…”
“压住头发了。”
头发?古代?
不是现代,还在古代。
哦,是自己头发,自己压的。
闻拾骸半睁开眼睛,瞬间心中清明,缓缓对上步钓略微迟钝的表情。
“你…”
“住口,那只是你的梦,你在做梦。”
步钓从挤眉弄眼,要跳脚模样,瞬间面无表情。
五雷轰顶,外焦里嫩,无比爽滑。
“早安。”
步钓一手随意抓一把他的“浴巾”,面无表情地走下床。
“谁把我衣服换了。”
闻拾骸:“你昨日…”
“必须要这样穿戴,嗯…还要我如此。”
步钓依旧面无表情,内心却早已经一万字草泥马奔腾。
“换个话题。”
清晨洗漱完毕。
步钓从没觉得自己仿佛有三头六臂般,几乎是半带逃窜地跑出寝内。
狼狈,却不失优雅。
嚼嚼嚼。
梆硬。
“我果然是废物,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步钓默默流泪道。
闻拾骸看了桌上的粥几眼,实在不知,步钓为什么要抓着桌子上那个又黑又黄的东西,使全部力气嚼。
只问:“早安是…清晨安好?”
*
等到皇帝圣旨一下,步钓立即去闻拾骸的书房。
他蹲点蹲了许久。
闻拾骸似乎是在等他,且再不避讳他。
刚与面前一黑衣男子盘算过后,抬头看着步钓。
步钓站在书房外侧,静静地看着闻拾骸从无数文案之中,扶起身体,腰间束以玉带,衣摆安静地有序垂落,是那样安宁。
闻拾骸:“你那日在皇宫,实在不必喝下那碗酒。”
“你身体本就不能再有任何消耗。”
午后,日光沐浴。
步钓缓缓抬起头,精致的样貌透着惨白绮丽,他松了松腕骨,身材纤细。
闻拾骸仿佛觉得他近在身边,却又遥不可及。
思考到这一点,闻拾骸站起身,尝试性地靠近他一步。
直到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手指。
步钓:“并非是我不想为大澂出力。”
“实在是皇帝疑心太重。”
“我实在累了。你知道我在那吃人不见骨头的皇宫,装作放荡不羁,莽撞,没脑子…只会骂人的草包,我…”
闻拾骸微微叹气,在阴影下伫立,视线温柔地描绘他的眉目。
“我明白。”
“那位奴…谢谢你。”
“我已经让侍卫为他安顿好了,我也没想到,就算我离开那么久,刻意距离身边的人一些距离,他们还是会下手。”
闻拾骸说到这里,目光瞬间低冷。
步钓:“我从前竟不知你收到如此多的委屈羞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
闻拾骸挑了下眉,薄唇微微翘起,带着点嚣张的味道:“你心疼我?”
步钓瞥开眼:“心疼男人是罪恶的开始。”
闻拾骸:…
步钓开玩笑道:“我感觉自己这身体总有种被掏空的筋疲力尽,还以为你受不住我的美貌,总偷偷对我做什么坏事。”
闻拾骸:“可以的。”
步钓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接着,他有些正色道:“我为我过去认为你是个大反派,而感到抱歉。”
“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至少你对我,是很好的。”
他的声音很轻。
闻拾骸眉头紧锁,步钓总是有一肚子秘密不告诉他。
“你的身体会好的,别这样说,你只是需要多多休息。”
步钓闭了闭眼,风动之下,他单薄的身体随风摇曳似地颤了颤。
却没再反驳。
“你帮我查一件事吧。”步钓说。
闻拾骸:“你要着手调查步老将军死因?”
步钓轻轻点头,“没错。”
“先前我在京城,名声狼藉,大家并未欺压我是因为步老将军还尸骨未寒。”
“几年沙场经验,我走遍了整个边关的每一角落,兵法学的也是半生不熟,却能利用各种地形地势相出无数脱身的方法。”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老将军身经百战却还是落了个身死沙场的下场。”
步钓一口一个老将军。
似乎将两人之间的血脉关联切割地及其分明。
闻拾骸敛眸:“这件事,我来查。”
步钓:“我想从步惊身上查起。”
“他实在变得太多,根本不是步老将军信中说书的那样。”
更不是原著男主模样。
步钓默默在心底增加了句。
*
“丞相,将军府的来信。”
蓝臣韵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接着整个人都爽朗起来,眉梢带笑地接过来。
轻咳声,忙道:“步钓…少将军身体无碍吧?”
小厮:“得到的消息,闻拾骸救治了将军,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蓝臣韵攥了下右手,捏着薄薄的信纸。
心中一阵微动。
来回踱步。
最终还是借着烛光,小心地展开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