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抿了口茶,“那你走吧。”
…
蓝臣韵刚进入帐中,就感到一股铺天盖地的香气。
熏的人头昏。
蓝臣韵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烦闷与燥热。
他将这些全归结到即将离开军营,归京事宜太繁杂的缘故。
拽了拽领口,对红帐内的人发话道:“这点的是什么香。”
一只芊芊素手撩起红帐,步惊赤着玉足从幕后走出。
烛光昏暗,他的身体同时拥有男性腿部的流畅紧致,以及美人独属的摇曳柔美。
“丞相到底是君子,未踏足过青楼红院靡靡之地。”
步惊只身着一袭红纱,坐在桌旁,笔直的双腿交叠,若隐若现。
蓝臣韵显然是愣了下。
若是在往常,步惊不可能这么大胆热烈,丞相遇到这种不正之风也必要甩袖就走,甚至还要斥责几句。
毕竟他是正人君子,不该沾染污秽。
步惊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却让他显得更加妖里妖气,心思迷人。
蓝臣韵鬼神使差地按住他的肩,说出最动听的话,“都依你。”
步惊也很热情地迎接。
他们一路走向帷幕。
突然,蓝臣韵问:“你身上哪来的红痕。”
“你抓的,不喜欢吗?”
步惊定定看他。
蓝臣韵不知道为什么,直视步惊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很心虚,不自觉错开步惊的视线。
“今夜,依旧吹灭烛火。”
蓝臣韵微微起身,对他说道。
*
一旁,是城门楼下,三军披甲,整装待发。
一旁,是彩色萦绕,奢侈美马,风光回京。
这次回京很是轰动。
毕竟两国之间难以分出个高低上下,大家都预估到这场战争不日便会结束。
丞相也已经派人前去与朗月国的皇帝调和。
朗月国那边的使者,怕也已经入了大澂的京城。
“我落了样东西。”
步惊从丞相肩上抬头,眼神却看着步钓:“我想和步钓说会儿话,进行告别。”
步钓被他盯得不耐烦,又发挥出自己吊儿郎当的赖皮属性:“丞相夫人可别这样,我们将军府可受不起。”
“要是要我老爹看到了,指不定得跪下求求丞相夫人,给将军府留个后吧。”
这话说的让在场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丞相也自知理亏,干巴巴道:“哪里的事,都是一家人。”
步惊面色无一丝笑容,嘲弄:“是呢。”
丞相见他失态,忙道:“你不是落下什么东西吗,可要让婢子给你找找。”
呵呵,怕是看步钓同他说话,眼巴巴地凑过去。
这回被人三言两语下不来台,才装模作样关心自己。
步惊心中嘲弄,面色不显。
“我自己去吧。”
说完,不等丞相反应,便走开了。
竹林。
死缠烂打从步钓那里争取半点时间。
孙少翼乐呵呵地哼着调子,绕进竹林里头放水。
“孙统领,你该知道怎么做。”
一道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孙少翼吓得抖了抖。
军营的生活让他本该是俊美的他早已经糙惯了。
大家更是插诨打科地彼此直接比大比小。
但转头看到是步惊,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丞相的男人,看他那东西做甚。”
孙少翼小声嘀咕一句。
立马利落收拾正色:“丞相夫人,可有吩咐?”
孙少翼语气有显而易见地疏远。
步惊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将他从头盯到结束。
“你帮我杀掉步钓。”
步惊语气轻松,站在竹边,好惬意地看着,如果不忽略掉他眼中的那份恨意。
孙少翼心头一颤,当机立断:“不行!”
随后,他又干巴巴来了句:“他现在军中威望很高,对我也是很有防备,实在不好下手…”
步惊喜欢聪明人。
尽管他自己不见得有多聪明。
“你们最爱读兵法,巧得是我最近也看了一些。”步惊手指绕着自己的发尖:“不是有个词叫做糖衣炮弹吗,据说还是位传说中的人物写的。”
“我自然理解不清楚什么炮弹,糖又是如何能做成衣服。”
“但我想,你会懂得。”
“孙统领。”
“孙将军。”
他靠近孙少翼耳边,轻声。
孙少翼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一阵无语:“就使绊子不是?”
“呵呵呵呵。”
步惊低头笑了,风拂满面。
“我得要回京城了。”
步惊以一种天真不谙人事的语调:“我会替你顺便拜访一下你家那位老夫人,毕竟她年事已高…”
“我说这些做什么。”
步惊自顾自摇了摇头:“总叫人感觉是我拿你家奶奶性命压着你,要你还给我,曾经救你性命似地。”
“毕竟你们孙家最重救命之情。”
孙少翼脸色暗沉。
“你想怎么做。”
步惊故作思考。
他印象里是有这些大大小小战役走向的。
“总是要将那个新型弓弩派上用场吧。”
“毕竟…”
“它的杀伤力可不小呢。”
步惊还是那样蠢。
孙少翼迅速得出结论。
“知道了,这回结束,我们就彻底两清。”
他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