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钓想到什么,突然坐起来,只奔桃枝。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项良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不对,这个时候有露水但是露水已经汇聚在一起显露干的地方。”步钓面色慎重。
项良:“说明这时间至少是后半夜。”
步钓抬头,看到桃源村入口处的丛林,暗无天日,他声音深沉:“我怕不一会就破晓了。”
两人对视,随即抽出衣服出门,立马上了马匹,朝桃源村深处奔去。
项良突然道:“你别跟来了,你去走小道,我若是与步惊碰面,回来找你。”
步钓还想说什么,项良说:“留个口信的。”
步钓瞬间明白。
但看着项良远去,步钓并没有走另一条小道。
而是策马闯出桃源村。
果然,外面天色已经微微转亮。
他会找到我的。
他会来找我的。
步钓口中默念。
在荆棘丛里穿行,走到一条小河边。
这时,天光鱼肚泛白。
小船在水中悠悠荡漾。
身后草丛有声响。
“闻拾骸。”
步钓没有看向身后,只这么轻轻说了一句。
“有胆跟着我,没胆子见我?”
步钓低骂了句。
果然,草丛中的大树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步钓从没有设想过他们还能再相遇的场景。
“我就不叫你夫君了。”
步钓更没想到自己开口第一句,居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两年不见,他比以前更高大了。
“唉…”
面前的人深深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是庆幸。
“你不该来这里。”他说。
步钓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什么叫我不该来这里?”
“是不是阻碍你的复仇大计了。”
“还是识破了你的追杀。”
“步钓…”他想环住他:“有些事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那又怎样!”步钓一把将他推开,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永远都很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就算那些人不是你杀的,我觉得我们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看到吗?”步钓扔一块石头砸在水面:“水里有东西了,和前一刻的已经不一样了。”
闻拾骸很冷,也很静。
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步钓。
就像是从前,就像是在病中,描摹着他的面孔。
眉眼,鼻尖,嘴唇。
一遍又一遍。
“别用你那所属物的眼神看着我。”
“也休想束缚我!”
闻拾骸摇了摇头,笑了:“我从未想过要束缚你。”
但他在这最平静的面容之下,说出了那句:“那我就将水里的石头打捞上来,就可以恢复了。”
他很温柔,就好像从前那样,却也很假面。
他一字一句:“若是不够,还有千百条江河湖海,我都可以在石头未落之前防患于未然。”
步钓咬牙切齿:“疯子。”
闻拾骸这时突然靠近他,将他拥入怀中。
两人一同坠河。
步钓只感到自己颅内血液倒流,心跳加速。
他要干什么,要拉我一起死!
一阵冰冷刺入骨中,他们到了河低深处。
步钓反射性地死死咬住闻拾骸的肩。
呵,那就同归于尽。
闻拾骸没有丝毫要放开他的意思。
只带着他朝更深处游去。
步钓心中慌乱,身体却不能挣扎半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
岸边有人!
是不是师父他们!
步钓大喜,更努力地想要摆脱。
但隔着衣服屁股被轻轻拍了一下。
步钓:!!!
屈辱,太屈辱了!!
步钓更加大力度咬住肩膀。
撕扯,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步钓眼尾泛出桃红:“你…无耻…”
刚说完两字。
“咕嘟咕嘟…”
大量的河水进入他的鼻腔口中。
“唔…”
他感到自己被一阵温热包裹。
闻拾骸在为他渡气。
步钓震惊,身体却不停自己的意志,拼命地向闻拾骸口中夺取呼吸。
他感到自己的腰被圈地很紧。
…
过了很久。
两人从河中一个猛扎,探出身来。
步钓大口大口地呼吸。
闻拾骸却盯着他的侧颜。
两人衣服湿透了。
“贱.比!”,“狗.比!”!
步钓想到什么就骂什么,就这样骂了句。
连忙上岸,拧干衣服。
再也不想看闻拾骸这个狗.比一眼,转身就走。
“刚刚是一些尾巴,想要杀我。”闻拾骸淡淡解释,好像对他来说只是件稀疏平常的事。
步钓:“呵呵,遭报应了。”
“步钓。”
他躲闪不及,被闻拾骸拽回去。
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又一次沥去水分,贴在脖颈上的发被拧地半干。
但闻拾骸并不满意。
一件毛绒绒的冬衣虚虚披了上来,很厚重。
闻拾骸将他抵在树上,固定住他的四肢,将里面的衣服扯碎,全部脱完。
“裸…裸裸…奔!!!”
步钓只感到一瞬间的风擦过他的各个地方。
随即被冬衣彻底包裹。
“提前备好的。”
闻拾骸为他整理衣服,绑紧衣带,低头说。
“哦…”
步钓麻木且凌乱。
“以后别再见面了。”步钓看着他的胸膛,突然说了句。
随即又推开他:“有人来了。”
“你的好友,孙少翼,他没死。”
“另外,不要信大澂任何一个人。”
他在他耳边轻喃。
仿佛情人低语。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