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想明白其中曲折,内心久久平静不下来,哪知人家却手到擒来一般,自如的像是换了一件衣服般随意:
“您都说了,那是之前,这会儿想明白了,不想一个人过了。”
颇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汪润秋才不信他的鬼话,真要像他说的那样随意,这亲他也是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了?她要真是如了他的意,随着他的性子来,那人姑娘又该怎么办?
她一脸质疑的看着顾筠,拧着眉摇头:“不想一个人过了?那你怎么不找李循?要去祸害人家姑娘?”
顾筠气笑:“奶奶,在你眼里孙儿就这般不堪?都成了祸害,连个崔尧梁源都不如?”
王润秋继续:“那你如何解释,之前我怎么劝你都不答应,不说成亲了,连让你同人家姑娘相处相处都像要了你命似的,而今突然就要我替你去提亲,除非你告诉我是被人夺了舍,不然我不会答应。”
他捏了捏眉心,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只能顺着梯子往上爬: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以至于差点错过。”
他是在妄自菲薄,汪润秋倒也没阻止:
“那这次又是?”
“情窦初开,看上人家姑娘了。”
汪润秋还是没有松口:“外面人都在传,说你这辈子是看破红尘了,怎么还真有老铁树开花的时候?”
“…”
顾筠料想到了一切的困难挫折,夏家的长辈不应允,夏琳琅中途反悔,他的亲生父亲反对,却独独没想到,出事未捷身先死的第一处,却是汪润秋这第一关 。
原本没什么波动的情绪突然有些烦躁起来,没再继续回答,只一个劲捏杯盏,有意无意的做些无意义的动作,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
“算是被人夺了舍,那也是之前的事了,祖母总不能真让我这辈子就这么孤家寡人的过活?”
这话汪润秋倒是信了,但也只有一半,想到之前那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不去争取,如今等到这会机会流失,再想要,就得知道,先前错过就没那么好再要回来了。
她挑了挑眉:
“那可怎么办,之前你不都拒绝了,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顾筠没再多说,只缄默不语的坐在那儿,一副任凭说教的态度。
祖孙俩都很了解彼此,无非一个台阶的事,再怎么说来,汪润秋之前为了这事儿,可是好言相劝了多久,结果人不领情,转头就左耳进右耳出,心里自然不痛快。
而作为自家人的顾筠怎能不明白她心里所想,这会端正一下姿态,做好好先生的样子听教一番,让老太太把这口气出顺了,台阶自然就来了。
两人都不说话,他沉默了没多会,期间还假意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适逢中途的时候,阿衡进来禀告,说李循来信说有要事相商,眼看着人就快走了,汪润秋终于没再端着,清了清嗓子开口:
“人家毕竟是姑娘家,怎能任由你的心来,只你若真的上心了,我再进一次宫,也不是不可。”
阿衡这会还没出去,听着这话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顾筠。
可人对他的目光就像视若无睹,一本正经:
“要真有的商权,这事还要多劳烦祖母费心。”
“你话别谢太早,我只是觉得人姑娘不容易,就这样贸贸然上门提亲也是委屈了人家,既然之前都求到了宫里,那这次也必定不能矮了先前一头。”
顾筠点头应和,接着道:
“那父亲那边…”
王润秋皱眉:“自有我去说道,怎么,你婚事的主,我老婆子还是能做的。”
顾筠继续点头,谦恭的模样看得阿衡也是一愣一愣的,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还候在一边的阿衡后,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两人有要事就自去忙,别在她跟前瞎晃悠。
梯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安放,人也自然而然的下来,事情妥善的处理完,但载着顾筠的马车,却不是往刑部去的,阿衡站在车外,想起他家大人方才在老太太跟前说的话,硬着头皮问:
“大人这会究竟是去?”
“城南鱼井胡同。”
那是他私宅所处的地方,阿衡又问:
“那您方才特意让我一炷香以后进来,说刑部有事,都是骗老夫人的?”
难以想象,他家大人也有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算计老夫人的一天。
已经在车厢里落座的顾筠整了整衣袖,看着他:
“你没看到老夫人的精神很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想来,她是很愿意让我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