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以一个身影从墙头飞了进来。看到冷锋那一刻姜洄等人大抵是猜到了他身上的尸体是谁了。只是背着一句干尸到处乱走真得不怕吓到别人吗?
姜洄皱紧了眉头,她总觉的现在冷锋身上有一种不受控的危险。
冷锋倒是随和,见到言益他们还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手中的柴火扔向向了柴垛。
“你们好呀,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文潇。”
他身上的干尸身穿嫁衣,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甚至有点要恶化的趋势。
文潇,苏子宸的第一个新娘,冷锋的未婚妻。大儒文成易唯一孙女,与冷家世代相交并给两个孙子孙女定下了娃娃亲。冷家败落一月之后,文潇火速嫁进苏家,死于新婚之夜,后半年内文家被苏家报复家破人亡。
姜安看着眼前的冷锋遍体生寒,收到苏家祖坟被撬的消息之后他立马派人去苏家丢弃尸体的乱葬岗查看,知道少了一具尸体他便猜出了是何人所为。
他知道两位有情,可他还是有点恶寒,特别是冷锋抱着文潇的尸体给她擦脸嘘寒问暖还时不时亲上一口,但凡是个正常人看了都受不住。来这里这些日子,他越来越觉得白帝城怕是风水出了点问题,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疯癫。
冷锋将言益他们挨个给文潇介绍了一遍后,轻轻吻了一下文潇的嘴唇,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我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说完,他一跃飞上柴垛,将文潇的尸体轻轻放了上。知道他想做什么的言益只想骂街,来典狱司烧尸体,当这是乱葬岗还是义庄啊!
冷锋跳下柴垛亲自点了火,转头就对言益提了个要求,“借我几个人。”
“做什么用?”
现在和这小子有关的任何是他都必须详细询问,这家伙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杀苏昌鹤。”
怕言益不答应他迅速不创到补充道:“不用你们动手,只要帮我混淆视线就行,杀人的事情还是我亲自动手。”
言益不说话,似在考虑权衡利弊,冷锋又将视线转向了姜洄。姜洄手下也有人且不受制于言益,找她也是一样。
“你少打她的主意,她最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伤。”言益一下堵死了他的路。
冷锋面上并不慌,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这个冷家藏宝图用来交换苏昌鹤。”
他信心十足,言益想要壮大自己,武器必然是重中之重。虽然他从自己手中得到了冷铁制造方法但是没有冷氏嫡脉的血,他便锻不出冷铁,但是现成的冷铁他不信言益不心动。
他捏着藏宝图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我就坐在这,等着你们将苏昌鹤带来,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哼!他现在是人都要他们自己去抓了是吧,得寸进尺!
“主子,我去,今日苏家大乱,比较容易得手。”
姜安主动申请行动,他早看出言益不耐烦却又不敢真的和冷锋闹翻,毕竟他家这冷铁若是到了别人手里对他们也是一件麻烦事。
姜安带着人出发,言益和姜洄先行回了小院,他们不愿意同冷锋那个疯子坐在远离闻烧尸的糊味。
……
刚用完晚饭的苏子漾将桌上的一个盒子揣怀里就打算出来消消食。隔壁院子苏子文的惨叫还在继续,宋思檀那两刀划的很深,又涂了毒,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救得回来的。
所有人都围在苏子文那里帮忙,他很容易的越过一种护卫来到了地牢入口。就要进去的时候隐约看到阴影处有几个人影朝苏昌鹤院子移动。
他看了一眼耸耸肩不打算管,来人是冲着苏昌鹤去的,管他屁事!
一把毒粉放倒门口的守卫,苏子漾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宋思檀面前。距离出事不过两个时辰,宋思檀就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吊着了。
“救我。”见到是他宋思檀眼中泛起了一丝光亮。
苏子漾并没有应她的请求,反而上前打量起她的伤口顺便嘲讽道:“给你一包毒药,你还真敢下手啊?”
“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哼!”
苏子漾嗤笑一声,道:“虽然我也想救你出去,但是这和我的职业不符啊,我只干杀人的事,救人,那是菩萨的活,你看我长得像男菩萨吗?”
“呵呵呵……”
宋思檀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他也是苏家的人,自己还求他,当真是愚蠢至极。即使从小养在外面可他终究留着苏家人的血,她怎么敢相信苏子漾会有半点同情心呢。
“我死了,你们苏家的人也得陪葬。”
“我知道,慢性毒药嘛,你下菜里还是茶水了?”
宋思檀惊恐不已,“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来第一天。”
作为用毒高手,他甚至都不用把脉,稍微看一眼他就知道苏家的人被人下了药。苏家那几个除了经常不在家吃饭的苏子秋中毒稍浅之外其余几个人要是在吃几年饭阎王都救不回来。
“不过你不用等这么久,苏子文治好伤之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同归于尽挺适合你们的。“
说完他将之前带来的小盒子打开,自顾自的给宋思檀修起了指甲。没一会,在他的努力下,宋思檀那一手带血的指甲就被他修的又尖又利。
他又将修剪工具一一收好掏出一瓶毒药用小刷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涂在指甲上。生怕宋思檀不懂,他还贴心的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戳了戳。
“我这药可比之前给你的厉害百倍,见血封喉。至于怎么插进别人的脖子,就看你自己了。”
……
姜安办事利落,很快就将苏昌鹤绑了回来。将人交给冷锋拿到藏宝图的第二日,南宫春水送来了一份货运单。
拿着两张图纸,言益眉头轻佻对着姜安和姜洄道:“收网吧。”
“小姐,已经……”
“嗯?你叫我什么?”
南宫春水一记眼神扫过来吓得那属下冷汗直流瞬间跪了下来:“家,家主,已经将东西交给他们了,我们的人也在暗中引导他们去查圣莲教的窝点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赶忙退了出去,在门口长呼了一口气往里望了一眼,这已经是他这个月叫错称呼了,可是也不能怪他,放眼望去整个白帝城就没有女人当家的例子。
“他犯了错,你为何不杀了他?”
“不过就是个口误,母亲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哼!”南宫齐氏冷哼了一声,一把推来南宫春水递过来的汤药。
她双眼猩红,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病倒的这几日她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了人形,头发如枯草般杂乱地散着脸上布满了泪痕,早已不复当初丰腴的模样。
她破口大骂南宫春水不是人,转而又痛哭流涕哭声中冲满了绝望和无助。
“你对一个下人都这般宽容,缘何就能对你父兄下此狠手呢?”
南宫春水耐心的将地上的瓷碗碎片拾起,然后坐回床上将母亲嘴上的药汁口水一一擦干净。
“人家只是叫错称呼,也没有将我往狼虎窝推,送去我去死啊。”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苏家高门大户家财万贯,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怕那钱是有命看没命享吧!母亲还不知道吧,苏子宸的墓前几天被人挖了,死后别人都不放过他,你觉得嫁给这样的人我能有什么福气?”
“你既然这么恨我们又何必留我性命,将我同你父兄一同杀了也好过在这碍你的眼。”
南宫春水从桌上倒了杯水将手里的药丸递到她嘴边:“梦嗤丹,吃了就不会再有烦恼了。”
“你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南宫齐氏冷笑着不用水将丹药吞了下去。
药效很快奇效,看着母亲昏昏欲睡的样子,南宫春水上前为她捏了捏被角低声说道:“这是圣莲教新出的丹药,您和父亲不是最信奉神子大人了吗?全城百姓都买了,咱们家怎么也得支持一下。女儿我身强体壮的,这受累的活就靠您了。”
“为什么,要,要留下我?”
为什么?南宫春水看着外面渐渐高升的太阳,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抵是小时候她也曾对自己很好吧,可是后来就变了呢?
从母亲的房间出来,南宫春水立马将管家叫了过来,让他带着人去集市上屯上几日的口粮。
屯粮?老管家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一听就知道要出事,连忙询问是不是要多找几个看家护院的。
“让家里的人这些日子能别出门就不出门,但也不要引起过度的恐慌。”
交代完管家,南宫春水转身回了书房,拿出账本开始算账,盘算着圣莲教被清算之后她拿回之前被父亲母亲捐出去那些资产的可能性。
“白帝城终于要乱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