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着手腕的李婳缓了一会儿便恢复,但韩宴神情微动,还算理智的眼睛逐渐变得有些疯狂。
霎那间他猛地倾身将眼前人紧紧抱在怀里 ,近乎癫狂的开口:“我能保护你的。”
莫名其妙被抱住的李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韩宴的手安抚般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嘴里喃喃道:“不怕,没事的。”
“你有病啊。”李婳被闷在怀里,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才喘过一口气,锢在她背上铁似的胳膊又加重了力气,将她整个人藏宝贝似的埋进怀中。
两人此刻的姿势实在算不得雅观,李婳整张脸埋在他胸膛里快要无法呼吸,挥着胳膊哼唧了半天可算获得一丝缝隙。
险些被闷死,她脾气也上来了,伸腿随意往什么地方一踹,趁着还有说话的空隙怒道:“你要闷死我啊,快放开!”
她这一脚蓄了十足的力气,可也只是听到韩宴闷哼一声,反倒是手臂收紧又有加力的架势。
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李婳生怕自己真的被闷死,连忙找补道:“好好好不放了不放了,你动作轻一点,疼死了。”
方才还蠢蠢欲动的手僵硬片刻,旋即微不可查的松了松,也算留了缝隙给人呼吸。
四下无声,李婳耳边仅剩离自己极近的怦怦声随着身旁人的呼吸或远或近不绝于耳,听着并不规律的心跳声,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同频乱跳。
不知过了几息,韩宴的头开始搭在她的发顶处,呼吸与心跳渐渐平稳。
像是被安抚好了的动物。
“你该放开我了吧。”
李婳梗着脖子努力不让脸挨到一侧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时间久了那侧脖子已经僵硬难忍。她悄悄动了动手试图把自己从包围中挣脱出来,但才轻轻一动,韩宴的两只手又牢牢收紧。
回想起刚刚自己步步后退,可这韩宴今日像是吃错了药般不依不饶,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不多时她背后抵到墙壁上,再无退路。
李婳心中生出一股火,但韩宴这几年战场到底不是白上,如今光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凌厉杀气叫人不敢动弹,她也只好忍了下来。
反正他怀里怪暖和的,实在不行睡一觉算了。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今夜没了月亮气温寒冷,露在外面的手也有些发冷,李婳便动动胳膊将手塞进他怀里。
这次动作比先前轻松,许是这韩宴能听得懂人话了,悄悄对比了一下两人之间的体型,李婳果断选择怀柔,安抚道:“你你你有话好好说,可别动手。”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顿时让韩宴松了些许桎梏,他目光沉沉盯着李婳,半晌喉头微动,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姑娘是觉得我会害你吗。”韩宴不再往前逼近,坚毅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起伏,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李婳不敢回话生怕答错了什么令他暴起,仅仅是一阵沉默的功夫,他忽然收了笑,大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带着些许哀求道:“你自己说过的,我是你的马夫。”
粗粝手指试探般轻轻抚上李婳挡在身前的手,发觉她没有过于抗拒的意图后便得寸进尺,接触面积越来越大,她手背处的皮肤被磨的发痒发疼,但碍于韩宴此刻状态的不对劲,只能强忍着不去激怒他。
大掌渐渐包裹着她的手,暖意驱去了手的寒冷,同时二人间的距离也在拉近,忽的听到他委屈似的开口,“是姑娘亲口说的,怎么如今不认我了……只单单不认我一个。”
看他现在的表现肯定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李婳自认为没了否认的必要,回道:“不是不认你,我是朝廷下了文书的犯人,你是朝廷的将军,和我搭上关系和你有什么好处?”
韩宴立马接话道:“有姑娘就是最大的好处。”
李婳闻言心道都是什么这儿哪儿的,自己能有什么好的还好处。
但这话可不能现在说出来,保不齐这人又要犯病,她忍住不说话轻轻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赶紧放开。
“你先放开我,热死了。”
这次恢复理智的韩宴没有拒绝,慢慢放下手后退几步,可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保持的不算远,便是李婳想要捡个盆都困难。
她往一侧挪了几步,蹙眉指着盆使唤韩宴道:“你快替我打点水我擦脸。真是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干嘛还装不知道,害得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是奴的错。”
李婳看着他打水,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奴?
他还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