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着急,这个世界是不是快完蛋了。”李婳听后只一句话便让系统安静下来。
看着自己猜对了,她扬了扬眉毛,心道果然如此。
“你在我脑子里一声不响消失了那么长时间,一回来就布置任务,那之前我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吗?”
她翻了个白眼,顺手整理了今天买回来的食材,冷哼一声道:“你提出来我就得答应啊,我才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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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
系统还欲再言,忽的听见外面的哭喊声。
李婳出去一看,发现竟是张姨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张姨此时衣裳间都是鲜血,跌跌撞撞跑回房里就朝李婳求道:“李姑娘,顺哥他……他快死了!”
瞧见张姨满身血,李婳赶忙扶住她听她道:“我本来,我和顺哥还有……他们……”
眼瞧着她泣不成声,有跟过来的邻居好心解释了一番。
有纨绔子弟瞧上了顺哥的未婚妻,屡次骚扰要抢,顺哥反抗了下便被剑活生生砍断了条手,当场血流不止,此时人还在医馆里治疗。
她急切问道:“那人呢,抓到了吗?”
“现在在县令大人那里呢,张姨如今的样子怕是不能管事了,你快去县衙看看吧。”
李婳扶着张姨坐下,又拜托邻居照看。自己急急忙忙拿上斗笠奔去县衙。
才到县衙,还没来得及进去,旁边就走来一个小衙役把她带去衙门之后的屋子里。
浅绿色官服的县令偷偷打开一条门缝,待李婳进去后一把关上门,用袖口不停的擦着眼角。
县令刘墨任官五年,是与李婳同时来到这地方的,两人也算有交情。他亦知道李婳的真实身份,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揭发她。
七尺之躯的男人哭得凄凄惨惨,直教人心中发寒,“李姑娘啊……我真的没办法啊……”
“那人呢,砍了顺哥一条胳膊不该依法办事吗!?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刘墨颤巍巍放下袖子,哭丧着脸道:“要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我我也就做主了,砍他的头打他的棍,可是……”
李婳着急不已,提裙就要往门外冲,结果这门从外面锁住了,打都打不开。
她回身指着这县令,怒道:“你开不开?”
“不开……不是,听我说完就开。”刘墨脸上满是痛色,无奈道:“我抓了那人,结果,结果他找了好几人作证说是、说是顺哥自己往他剑上撞的。”
县令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见李婳面色不快旋即补充道:“关键是,太后姓容,他亦是姓容。”
李婳立时想到三年前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可是太子身体孱弱且喜怒无常,故而由太后垂帘听政。
现在大权掌握在太后手上,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这县令这么说,就是害怕权势不敢惩罚伤人者了。
李婳浑身气得发抖,偏偏撞不开这门,只能听刘墨继续道:“你先别急,顺哥虽残,却保住了一条命。”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看了看,跑到桌前摔碎了瓷杯,捡起碎片指着刘墨威胁道:“快点把门打开,告诉我他是谁,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刘墨白了脸,躲到椅子后面,偷偷的往她那扔了本书,其中一页摊开,正好能让她看清上面的字。
李婳照着念了出来,“每户需出一位男丁,无论老幼。若家中无男,便需缴纳税金三两……”
她情绪冷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寒意。
近年来好不容易战乱平定,还没安分几天又是增赋税加徭役,现在又来了。
怪不得系统说这世界要完蛋了。
手中逐渐无力,瓷片啪得一声掉在地上。
见她放下武器,县令小心地探出头道:“本来顺哥也需要行徭役,他今年才十二,被征去可是会要了命的。
现在那容家说了,他们一句话顺哥便不用再去,反之则不然。”
李婳听着,只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却也没办法替张姨他们决定,只想着快点去找张姨。
“李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区区一个县令真招惹不得他们啊。你想想,我连你的身份都尽力瞒着了,但凡有万一的机会我也是会替顺哥报仇的……”
轰隆一声,天空传来惊雷,接着的下起小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也不知能不能消去顺哥断肢处流下的血迹。
屋子里逐渐变得阴暗,仅仅能见县令模模糊糊的背影。
刘墨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转身翻箱倒柜,想了想后又拖下了鞋,凑了些银子包给李婳,“李姑娘你拿着,替我给顺哥,全当时我的心意了。”
李婳没有接下,她对着刘墨道:“这是张姨和顺哥的事情,我再如何也是外人做不了主,你去找他们说罢。”
听她这么说,县令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凑近在她耳边道:“长宁太守辞官,姑娘既然与京中官员有旧,何不去往京城求个公道?”
这刘墨容貌平平,唯有一双眼珠子格外清明,此刻看着李婳满眼鼓励。
潇潇秋雨声中,浅绿衣袍传来摩挲声,他端端向李婳行了个礼,正色道:“墨慕李姑娘高义,五年前曾救安阳与水火。现还请您再救此城百姓,莫使他们再负屈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