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特意给你带的,好看吧?” 她看也没看就直接说,等到李婳定睛看到花朵全貌,霎时尴尬的脚趾扣地。
原本漂亮秀气的花朵经过一路搓磨,边缘已经变成黄色,饱满的花瓣也生出了划痕,看起来焉哒哒的。
她话锋一转,“我看这花心中喜欢,这样吧,这朵我自己留着,下次得了新花我再给你。”
话音刚落,手中玉兰花已经不见踪影。
而站在角落里的暗卫此时换了位置,捧着花朵认真道:“说好的,姑娘,不反悔。”
瞧着十一不再纠结她今日的经历,李婳高兴还来不及,巴巴应了下来。
“不反悔不反悔,你喜欢就好!”
焉头焉脑的玉兰花被十一放进瓷瓶里。
枯败柔软的花配上素净坚硬的瓷器,倒也别有一种美感。
不过可惜了,李婳两眼一睁就是跑到前院,没看到十一特地摆放的美景。
此时她躲在堂外,隔着纱窗隐约看见谢逢春偷玩着粉釉瓷杯,任由另外两人交谈。
上首二人一是她爹李慎,另一个则衣冠整齐,儒雅俊秀,想必是与谢青有关联。
如此想着,她又转回去看谢青,不料正正巧对上双好奇的眼睛,吓得她连忙后退避开。
“姑娘,里面有什么啊?”阿珉悄悄问。
李婳做贼似的看了看,压低声音回道:“阿爹和两个人,一个叫谢青,另一个我不认识。”
“谢?”阿珉思索了阵,而后眼睛睁大,对李婳道:“我好像有听夫人闲聊时说过。
说是谢小公子命格富贵,是要回天上享福的,所以家里人打了个长命锁,又请高僧诵经祈福好几日,为的就是压住命格留住谢小公子。倒也巧了,自从谢小公子带上长命锁后,谢家简直是蒸蒸日上。外头都说是托神仙的福。
故而金锁他从不离身,说是锁没了谢家就要败了。”
世家兴衰不都是在于自家人出不出息,和长命锁能有什么关系?
李婳不信,一时也没了兴趣往下听。偷偷离远了窗户,和阿珉到别处逛去了。
“你站住。” 身后传来男声,听着有几分耳熟。
李婳回头,见一人立在墙边,一侧植物叶片搔在少年脸上,他身上衣饰随之叮叮当当。李婳去看,刚巧对上红衣少年的目光。
片刻后,他猛地扭过头避开李婳视线,耳朵红了大片,自以没她听不见,小声嘀咕道:“什么嘛……除了漂亮点儿,也没什么好的。”
他在说谁?
应该不是她吧。
谢青双手背在身后,不情不愿挪到李婳跟前,脚尖还一下下碾着地面,道:“我大哥叫我过来,为那日害你遇险之事道歉。”
事情已经过了一日,李婳睡了一觉也不想着分胜负了,见这小少爷还挺听他哥哥的话,也没太过刁难他。
不过是双手抱臂,笑道:“那我原谅你啦。谢小少爷,这下你可以回去了吧?”
“你,你!”谢青莫名语塞,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竟是悄悄红了耳朵根。他怕被看出来,只好瞪了瞪李婳,快步走回堂中。
真罕见,脾气居然比她还大。
李婳暗赞一声,往别的地方去了。
一个回身,树后站着李婙,她这二姐姐正看向堂里。
顺着目光看去,门口除去谢青外还站着个俊秀男子。
是和谢青一起的那人。
没啥好看的,李婳收回目光问道:“二姐姐怎么来前院了?”
“我来见人。”
李婳问:“谁啊?”
二姐扬扬下巴,眉眼带笑对李婳道:“那个年纪大的,我见过他。”
说的就是除谢青外的那人了。
“他是谁啊?”
李婙转头看向李婳,头上步摇欢欣动着,“是他哥哥,我以前见过。那是好几年前了,当时夫人与谢夫人交好,谢夫人有带他来过,我隔着石榴花与他说过几句话。”
李婳随口问道:“为什么现在谢夫人不来了?”
“你忘了?有次她们两人散步,只因谢夫人说了几句大哥身体不好,你就冲出来要把人推到湖里去。幸好那时你年纪小没力气,不然可难办了。”
完了,这她是真不知道。
见李婳低头不语,李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接着道:“虽说如此,但夫人与谢夫人还有书信往来。夫人提过谢夫人有两子,次子谢青,与你一般大。长子谢白,字伯序,与阿姊一般大。”
“伯序,是伯仲叔季吗?”
李婙点头,李婳又问:“那为什么谢青叫谢逢春。”
李婙轻笑回答:“这谢二公子嫌仲不好听便自己取了逢,不过他还未到加冠年纪,取个字玩玩也是可以的。”
这般说着,李婙突然没了声音。
原来是她与谢白对上视线,自动断了声。
再观李婳和谢青,一人扮鬼脸一人不在意,实在好笑。
二月风仍不少,李婳又被吹乱了头发,被阿珉带着回院子,一路上晒着太阳,心情也好了不少。
尤其是看到十一的“作品”,她小心抚摸着玉兰花瓣,心似乎也变得更为柔软。
李婳忍笑嗔道:“这个结巴,做无用功倒是擅长。”
此时仲序,恰遇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