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口味还成,海鱼蒸一蒸,便鲜嫩无比,海虾个个个头有喜哥儿手掌那般大,海里的螃蟹也比河蟹要鲜甜,几人吃的满足极了。
“这儿的鱼没咱们那儿的土腥味儿,好吃的紧。”喜哥儿笑道,“我都不想走了。”
周宵哭笑不得道:“你也有点儿出息,一条鱼就把你留这儿了?”
喜哥儿但笑不语,只是鼓鼓的嘴巴表示出,他还真能为了口吃的,留在南府城这儿。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山路不好走,几人没等到看海边日落,便回了府。
“若不是明儿要回去,今儿咱们在这儿留住一晚,能看完海边日落就好了,”喜哥儿语气颇为遗憾。
顾筠笑道:“有遗憾才好,这样才有再来一趟的动力。”
喜哥儿笑了笑,抱着满身沙子的团团,心下已是很满足了,谷家村的哥儿,有谁像他这般,见过海的,他可是独一份的哥儿。
等回到李府,给团团和圆圆洗澡的时候,看着满头的沙子,喜哥儿沉沉叹了口气,贪玩一时爽,给俩玩洗澡累弯了腰。
一晚过去,再怎么不舍,喜哥儿他们也得回去了。
念哥儿满眼含泪,拽着周宵不让走,李尔朝哄了许久,应承着过段日子便陪他去谷家村,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李父李母给他们装了一骡车的南府城这儿的吃食,连带着喜哥儿爱吃的海鱼,老两口也命人装了一木通的鱼,放了上去,里面装着海水,能撑到回去。
骡车上装满了东西,比来的时候带的还要多,喜哥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筠道:“这般多的东西,亲家一番心意,本不该拒绝,但实在是没落脚的地方了。”
李母面容温和,笑道:“我让人备了辆马车,南星送你们回去,已和他说了,以后便留在谷家村侍候你们。”
名唤南星的小厮闻言冲喜哥儿他们福了福身,是个包子脸,看起来十一二岁,可可爱爱的小汉子。
别说喜哥儿了,连带着顾筠都被惊了一瞬,连吃带拿不算,竟还送人送马车?!
“亲家这太贵重了,马车且不说,我家哪里是能养得起小厮的人家。”顾筠忙推拒道。
李母笑了笑道:“南星这孩子,是几年前,北边儿干旱,逃难到这儿,我见他机灵,便招进了府里,这些年我也知,这孩子念着老家那儿呢,让他跟你们回去,说不得能寻着他尚存在世的亲人,再说,昨儿我问了南星这孩子,他也愿意跟着你们回去,还是喜欢北边儿的生活,至于马车,也是以后方便你们来看念哥儿。”
顾筠闻言,“既如此,那也成,不过,马车的银两,我还是得给你们才好。”
李父闻言摆了摆手道:“马车不值钱,可别因着那么点儿银子,咱们两家显得生分了。”
顾筠哑然,无奈念哥儿公婆太过财大气粗,推拒不过,只好收了下来,等他们去谷家村,再好生尽心招待,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便是。
回去的路上,因着有马车,宽敞舒适,比来的时候要舒服多了,南星驾着骡车跟在后面,年纪虽小,看起来倒是稳重的紧。
团团和圆圆扒着小手,望着窗外,依依不舍的和念哥儿招了招手,“伯伯。”
看的人心里酸酸软软的,好在俩娃没闹腾着不走,和念哥儿道了别,便乖乖的坐在喜哥儿身旁,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又过了五日,一早儿,几人从客栈起床,今儿再赶一日的路,便能到谷家村了。
不想,在客栈吃过早食,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直直的盯着周宵看了一会儿,又看到后面的顾筠,轻笑道:“原是如此。”
顾筠沉了脸色,在他未说出什么前,开口道:“燕公子,这边请。”一看便知,不想让他在周宵面前乱说。
那叫燕公子的汉子闻言又看了眼周宵怀里的圆圆,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周宵一时未察,没躲过去,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那汉子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说着便随着顾筠走到了一旁,周铭不知为何,站在原地未动,只冲周宵道:“你小爹之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周宵心知,定然不是一个熟人这般简单,许是和他自己也有关系,若不然,怎的会看他这般久,那眼神,分明是再看一个故人。
不过周宵也没多说什么,他有些预感,用不了多久,那些被小爹藏着掖着的秘密,早晚会被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