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儿算是见识到了南府城的繁华与热闹,往来商贩络绎不绝,街上多是锦衣华服,精美的轿子穿梭在人群里,偶尔白绸半遮面的大家闺秀轻轻掀开轿帘一角,悄悄窥探着街上的繁华热闹。
喜哥儿看的目不转睛,和北边儿的豪放不羁不同,南府城总给他一种温婉秀美的感觉,就连街上看到的哥儿姐儿,也是小小一个,秀气的紧,听他们说话,都是软声儿软语的,温柔的很。
“小爹,应是这儿了,前段日子哥夫来信给的住址便是这儿。”周宵吁停了骡车,在写着李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几人下车,坐了近一日的骡车,颠簸的浑身都要散架,顾筠也算是体会了一番探视远嫁的哥儿的不易了。
刚准备上前去敲门,便听到一声儿惊呼。
“安安!喜哥儿,爹爹,小爹!”
几人转头,便见李尔朝轻轻扶着念哥儿,两人许是出门逛了逛,身后跟着的小厮手上拎着不少东西。
念哥儿神色激动,眼看着便要往周宵身上扑,吓得李尔朝连忙拉住了他,“小祖宗,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转而冲顾筠他们道:“爹,你们一路辛苦了,快些进来,歇歇。”
团团和圆圆还认得念哥儿,见到他,便伸着小胳膊,甜甜的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儿,“伯伯。”
念哥儿谨记着李尔朝的叮嘱,如今不能随便抱小孩儿,便一人香了一口,喜的团团和圆圆咧着小嘴巴直笑。
喊了小厮来把骡车牵进家,李尔朝忙迎着他们进了院子。
李府坐落在南府城最是繁华热闹的地段儿不说,宅子也大的紧,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一处有一处的景儿。
喜哥儿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看到哪儿都得在心里头惊叹一番,好险控制住了自己,没在哥夫面前丢人。
跟在后头,轻轻拉了拉周宵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天,原李家竟这般有钱,我本以为咱们家已算是很是不错了,和李家一比,就是一陋室。”
周宵失笑,前几日喜哥儿好容易学会了陋室一词儿,没想到,没多久便用到了自己家。
轻声道:“李家不说世代行医,如今还做着药材的生意,祖祖辈辈攒下来的财富,自是咱们不能比的。”
喜哥儿也只是感叹一番,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的日子便是能在村子里当鸡头,来到这儿,连个鸡尾巴都排不上,贫富差距忒大。
走过连廊,李尔朝先是带着他们回了他和念哥儿的院子,“爹,你们先歇歇,翠鸟,给我岳父他们拿些点心,泡杯茶来,云雀,你去偏院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翠鸟和云雀闻言,福了福身,应了声儿,“是,少爷。”
“我爹今儿去了商会,许是晚上有应酬,还未回,我娘回了外祖父家,表弟这几日要成亲,外祖母喊她回去了,我等会儿去喊她回来。”李尔朝温声道,眼睛没有离开过黏在喜哥儿和周宵身旁,一脸的笑容的念哥儿,生怕他磕了摔了。
顾筠喝了口茶水,道:“不急,等亲家他们忙完回来便是,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
念哥儿紧紧靠着周宵他们坐着,嘴里念叨着:“安安你们可来了,我好想你们。”
周宵冲念哥儿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面色红润,不见疲态,心下放心了许多,喜哥儿笑道:“哥,我们也想你的紧,团团和圆圆嘴里日日念叨着要去找大伯,来时,一听要来看你,开心的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念哥儿闻言脸上笑意更甚,孩子心态,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更显赤诚。
念哥儿如今肚子还未怎的显怀,尚有些嗜睡,几人聊了没多久,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了起来。
团团和圆圆许是累的紧,刚进屋没多久,便在俩爹的怀里睡熟了,刚巧,云雀轻轻走了进来,柔声道:“少爷,屋子已收拾妥当了。”
李尔朝闻言道:“爹,离晚食还有些时候,你们先去歇歇,一路想来定是累的紧。”
念哥儿也被他扶着回了东屋,连连保证周宵他们不会走,才顺着他回了屋子浅眠了一会儿。
云雀带着他们回了住处,软声道:“公子,老爷,需要添置些什么,有什么吩咐直接喊外头候着的小厮便好。”
说完,便轻轻退出了小院子,没再打扰他们歇息。
顾筠和周铭也有些累了,和喜哥儿他们说了声儿,便回了李尔朝给他们准备的屋子,歇息去了。
李家治下松紧有度,家里的丫鬟小厮不关心中如何想,面上并未因着喜哥儿他们朴素的穿着,轻视了他们。
喜哥儿这才松快了些,扫了一圈儿屋里的摆设,桌上摆着瓶鲜艳无比的花儿,墙上挂着看起来很是附庸风雅的字画,连连赞叹,“这便是富贵人家的日子,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