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点头,道:“等会儿,阿宵,你和喜哥儿去一趟你岳丈家,明儿的迎接念哥儿的酒席,把你岳丈他们也请来,让念哥儿也认认人。”
周宵点了点头,把专门给念哥儿买的糕点拿了出来,递给他,轻声道:“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念哥儿接过糕点,打开一闻,眼眸顿时亮了起来,“甜,木耳。”
“木耳?”周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哥,这不是木耳,是桃酥,你尝尝看。”
念哥儿很是听话的咬了一口,用了许多油做出来的桃酥酥脆无比,念哥儿竟还知道用手接着掉落的渣渣,着实让周宵惊讶了一番。
见离午食还有些时候,周宵冲顾筠道:“小爹,我去寻谷大夫来,先给我哥看看。”
顾筠点头道:“你且去。”
喜哥儿帮着把衣服,棉花搬进念哥儿屋子里,衣柜今儿顾筠刚寻了云叔那边打,还得等些日子,只能先弄了个顾筠那儿闲置的箱子来装念哥儿的衣物。
谷大夫被周宵拽着,来的很快,刚到周家,喘上一口气,就见眼前的哥儿有那么几分熟悉,“这是?”
顾筠忙道:“昨儿捡来的孩子,见和宵儿有那么几分像,无家可归又心智有些不全,心里不落忍,便接回家来了。”
谷大夫抚了抚山羊胡,叹道:“是个可怜人。”
说着便准备给念哥儿把脉,喜哥儿本以为还得教一下念哥儿,他才知道把手伸去来,不想念哥儿竟乖乖的自己把手臂伸了过去,显然对大夫并不陌生。
“嗯……气息平稳,脉搏有力,身体无空亏之态,从脉搏上看之前便被养的很好,这哥儿说不准有家境优越的家人在世,你们可在镇上寻寻,莫要让他家里人着急。”谷大夫放下念哥儿的手腕,温声道,见这哥儿眼眸似孩童般清澈,便觉得念哥儿说不准是从家里不小心走丢了。
家人周宵,“…………”
“谷大夫,我是想让您看看,他这般模样是先天还是后天,若是后天,可有法子治疗。”周宵自是知道是后天生病导致的,不由怀着期待,望向谷大夫。
谷大夫摇了摇头道:“这哥儿我观他脉象,身子应是有过旧疾,但之前定是被医术精湛的大夫将养着的,才能把身子养的如常人无二,至于心智,如今这般,已是回天乏术。”
周宵闻言,心沉了沉,不想,念哥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间带了些小骄傲,“大夫,木耳。”
今儿是周宵第二回听到“木耳”了,闻言顿了顿,“谷大夫,可有名叫木耳的神医?”
谷大夫愣了愣,他还以为周宵想寻神医来为这哥儿医治,不由敬佩了几分,且不说只是长得有几分像的陌生人,便是亲人,也少有舍得花这般大银子医治的,“未曾听过呢,不过这哥儿的情况便是当代医圣李尔朝来了,也没甚希望。”
周宵闻言,心里有些失落,付了诊金,将谷大夫送了出门。
喜哥儿拍了拍他,“虽有些遗憾,但大伯哥能这般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身子康健,也是好的。”
周宵点了点头,看了眼在院子里和团团圆圆玩的兴起的念哥儿,没什么烦心事儿的样子,天真烂漫,能这么开心安稳的过一辈子,也能算另一种幸福。
吃过午食,周宵刚准备和喜哥儿一道儿,拿上些礼品,去村长家一趟,不料念哥儿却拉着他直往外走,“木耳,找木耳,走。”
周宵哭笑不得,这段日子基本没怎么下过雨,便是山林间,估摸着也没多少木耳能给摘,不过见念哥儿这般着急,想着他许是馋木耳了,便对喜哥儿道:“我自己一人去岳丈家,你带着哥去山里找找,看能不能寻到些。”
喜哥儿刚点头,就被顾筠打住了,“今儿上午,念哥儿便念叨过多回木耳,午食没见木耳也没见他要,怕这不是吃的木耳,莫不是一个叫木耳的人?”
要不说顾筠是周家的智力担当,“念哥儿,木耳是你认识的人吗?”
念哥儿小鸡啄米似的,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木耳,大夫。”
“你们可还记得,刚谷大夫说的,念哥儿是被精养着的,我估摸着,这叫木耳的人,便是后面救了念哥儿的大夫,将念哥儿养在了家里,不知为何,念哥儿跑了出来,还跑到了咱们这儿。”
周宵恍然大悟,看了眼念哥儿额头深红的孕痣,又气,又有些感恩,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五彩纷呈。
喜哥儿看模样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想来,自家大伯哥莫不是有相公的?!还好,还好不是给地痞无赖占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