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熬了一大锅的生姜水,给几人喝了,周宵和喜哥儿回去又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体里的寒气去了七七八八。
池塘里的鱼是不用担心了,但这场连绵了几日的大雨丝毫不见要停歇的样子,村道泥泞不堪,一脚下去,脚踝都没到了泥里面去,这场雨把地可以说是浇的透透的。
便是周宵他们冒雨把莲蓬收了,这般的泥路,便是有牛车,赶去镇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莲蓬成熟,就像是看着铜板长在上头,只能远观,不能换成银钱,别提多急了。
再加上这几日园子里的家禽下了不少的蛋,菜地里的蔬菜吃都吃不过来,喜哥儿急的这两日都有些上火,好在堆在冰窖最外面,能放上些时日。
周宵宽慰道:“别急,这般天气,便是费劲去了镇上,估摸着杂货铺也收不了,家家户户都不爱出门。”
喜哥儿想想也是,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再下几日,村里怕是要不好,看了眼外头的雨滴在院子里砸出一块儿块儿的水坑,叹了口气。
喜哥儿和周宵他们心里着急,殊不知村里已有好些人家被淹了。
“村长,这家里不说鸡都死了好几只,便是屋里水都到我家二蛋小腿肚了,善堂那边儿我去看了眼,院子里也都积了水,你说,这日子还咋过,连觉都没法儿睡。”
一妇人一早儿便来了村长家,哭诉着家里的不容易,和她家情况一样的人家村里还有好几户,家家都在用木瓢从屋里往外头舀水,但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没啥用。
村长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早知如此,建善堂的时候就应该往地势高的地界儿去。
他本想让村里受了些灾的人家搬去地势高的人家住几日,等雨停水消了再搬回去,被村长夫郎给阻止了。
“家家都有自家的日子要过,你这般弄,不是给人家找事儿吗?再说了,如今还没到那个时候,你可别做这般惹人烦的事儿。”
村长冲还在哭闹的妇人道:“二牛家的,你且回去,我让大力喊人来,帮着你家还有其他地势低的人家,把家里的水舀出去先。”
那妇人闻言,心里有些失望,她本想着能先搬去旁人家住上几日,最好是盖着砖瓦房的人家,她家那破茅草屋顶还往下漏水,住着着实是很不舒坦。
但村长都已经这般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是她说了,估摸着也没有人家愿意让一家子非亲非故的人家住进自家家里去。
和村长道了谢,那妇人便和随她一起来的妇人夫郎家去了。
村长沉声道:“大力,去把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喊来,别忘了你二弟夫,一道儿喊过来。”
谷大力哎了一声儿,穿好蓑衣,出门喊人去了。
村长冲一旁的村长夫郎忧心道:“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再下下去,便是没有洪涝,地里的庄稼也得遭殃,这眼瞅着便快要麦收了。”
村长夫郎轻轻拍了拍他,“咱农家人就是得看天吃饭,之往比这严重的多了,只要村里人没事,便是粮食少收些,也能过得下去。”
村长摇了摇头,心里期盼着路过的龙王好快些歇好脚,早日雨过天晴,别影响了麦收才好。
周宵被喊来帮忙清理屋里的积水,舀了一会儿,看了眼门槛道:“二牛婶子,咱们这般舀不是个事儿,舀出去,再进来,治标不治本,没个尽头儿。”
二牛婶子面露难色,“周小子,这不往外舀,屋里水更多,这该如何是好?”
周宵想了想道:“二牛婶子,不如在屋子门口弄个高些的门槛,大门门口也是,最起码能拦着水进来。”
几个帮忙的汉子闻言直起酸疼的腰,“我觉得周宵说的可以试一试。”
二牛婶子道:“成,只要能把水清理出去便好。”
几人说干就干,弄了二牛家不用的木板,嵌到门口,大门口也一样,弄完这些再往外舀水,再不见水流进来。
二牛婶子乐道:“还得是周小子,活泛机灵的紧。”
周宵:“……”
他觉得这该是很容易能想到的才是。
剩下的几家,也有人家用麻袋装上土,堆在门口挡水的,家里没有木头的人家,照葫芦画瓢,村里地势低的人家终于不用趟着水走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