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儿和顾筠听了会儿,没忍心再听下去,但他俩也不好直接插手说些什么,旁人家的家事,莫说是他们俩了,就算是村长来了,也是没法管的,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喜哥儿刚准备从摇椅上起来回家去,不想琳姐儿扔下句,“你太坏,我和爹爹说去,让他休了你!”没多久就从他们门前跑走了。
喜哥儿和顾筠有些面面相觑,这怎么和他俩想的不太一样,这琳姐儿看着这小脾气,不像是在家受了搓磨的,反倒是像被家里人给宠坏了的女娃娃。
两人愣在摇椅上没动,等了会儿也不见童哥儿追来,想来是不想管那女娃娃,继续在山脚那块儿忙活了。
二人没躺多久,还得赶紧给在地里忙活的周铭周宵父子二人做午饭。
今儿这天气真是闷的慌,连蝉鸣都弱了许多,喜哥儿从冰窖里弄了一大块儿冰放厨房里,才没有那么闷热。
这大热天的,地里的麦穗也长实了,翠绿翠绿的带着麦芒摇曳在夏风中,传来阵阵麦香。
周铭和周宵父子俩回来的时候,弄了一捆还没成熟的麦穗回来,鲜嫩的小麦生吃也别有一番滋味,放灶里烤着吃也很好吃。
“刚巧,剥些出来,放锅里的米里一起煮。”顾筠边炒着凉面卤子,西红柿豆角鸡蛋,便冲周铭道。
“行,这天儿,可真够热的,过段日子就要麦收,得亏咱家的旱田少。”周铭边剥边和顾筠闲话道。
周宵把碗清洗干净,放了一个在周铭身旁,坐下和老爹一起剥起了小麦粒,闻言笑道:“老爹,咱家地多了,可以请人来帮着麦收,还能多挣些银钱,自是比田少的好。”
周铭笑道:“你当你老爹我不晓得啊,这不是没那么多地,只能咱爷俩干嘛,说起来,是得和你老丈人那儿说说去,这年间,太平盛世,少有人家卖良田的,实在不成,咱多开些荒地。”
喜哥儿闻言拍完最后一根黄瓜,开口道:“爹,我前几日遇到我爹的时候,问了一嘴,就咱村河边有块儿地,因着离河边比较近,村里人家怕下次大雨给涝了,没人家想要,就荒在那儿了,我爹说,弄好了,是块儿好地呢。”
“哦?地块儿有多大?”
“我爹说,估摸着得有个八亩的样儿。”
“那成,我下午的时候过去瞅瞅。”周铭把麦粒剥好,清洗干净,倒进米汤里。
喜哥儿闻言喜上眉梢,那块儿地拿了,收拾出来做水田也好,做旱田离河边近,浇水啥的都方便。
周铭和周宵父子二人都是爽快人儿,不拖沓,吃过午饭,看完那块儿地,离河边其实还有段距离,没耽误,便去谷村长那儿一起去县衙把地契给办了。
说起来,自打喜哥儿嫁进周家,刚开始父子二人还时不时的去上山打次猎,如今精力都耗在田间了,今年开春到现在还没上过一次山,但看到家里夫郎越来越高兴的面庞,他俩觉得这样也好,能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挣钱,夫郎放心,他俩也舒心。
打猎的话,家里的事儿忙活完了,以后再说,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再成不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活计了。
忙完这些事儿,地里的草也锄了一遍,一家四口戴上草帽,去了河边的那八亩荒地那儿。
因着这块儿地靠着河边,水汽足,杂草长得那叫一个壮实,有的还开着粉粉的小花,随风摇曳,瞧着还怪好看的,但拔起来就没那么欣赏它们了。
经年累月的,这块儿的杂草根系长的很大,拔起来很费劲,好在喜哥儿力气大,顾筠给他们每人手上都绑了布条子,也不怕伤着手,拔起来大草呼呼带风的。
看的周家其他三口目瞪口呆,这快长成小树般地草在喜哥儿手里像是刚发芽的小草一般,毫不费力,没一会儿便堆成了一小堆。
顾筠对自己的力气颇有自知之明,跟在喜哥儿后头,把他拔好的草抱起,放到板车上,拉回去,能给家禽牲畜吃的挑出来,不能给它们吃的便晾干了当柴火烧。
一家四口,忙活了十来天,才把地里的杂草清理完,剩下的石子儿大块儿的收拾出来,牵着大黄把地翻了一遍,翻出来的小石子儿收拾出来,都铺到院子里还没收拾的地块儿。
这一年多,喜哥儿在家也没闲着,没钱像小爹他们院子里铺青石,他便抽空捡石子儿铺院子,如今整个小院也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再不怕下雨脏地了。
等他们清理完地里的杂草石子儿,虽晚了些时节,但还是种了八亩的豆子,顾筠又喊着周铭把平日里烧火的草木灰撒了些到地里去。
家里的三只母猪这几日也下了猪崽,拢共三十五只,可把喜哥儿乐坏了,这白花花的小猪崽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猪多了,有好也有坏,猪味儿难闻,容易滋生蝇虫,但好在离他们生活的院子远,影响不是很大,喜哥儿收拾的也勤快,猪圈都挺干净,猪屎也能收集起来肥地,这可是农家不可多得的好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