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收获的日子,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丰收的喜悦,谷家村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奋战,镰刀挥舞的似要冒火星,真是又累又开心。
村里负责后勤的妇人夫郎相携结伴往田里送自家的午饭,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哎,听说了吗,村长打算秋收后给喜哥儿议亲呢。”
“喜哥儿如今也有十八了吧,是个老哥儿了,估摸着村长也是有些着急了。”
“唉,喜哥儿是个好的,若不是三年前那事儿,喜哥儿早就嫁出去了。”田家夫郎无不可惜的说道,摇了摇头。
说起三年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年过完年,刚出了正月十五,不知何故,山上跑下来三头三四百斤的野猪,凶猛无比,直奔村里的旱田而去,村里的青壮年聚集了起来,以村里猎户周宵为首,齐力把野猪往田外边赶边砍。
废了老大劲儿好容易砍杀了两头野猪,却不料另外一头野猪见势不妙,直冲看起来瘦弱无力的喜哥儿而去,想要从他那边突围。
大家伙儿吓了一跳,大冷天的出了身冷汗,村长更是喊劈了嗓子:“喜哥儿快让开!”
却只见喜哥儿不慌不忙,握紧了拳头,在野猪冲过来的一刹那侧身一拳打到了野猪的脑袋上,野猪一侧脑袋直接扁了下去,倒地不醒猪事。
全场顿时寂静无声。
从那以后,本来对喜哥儿有好感的汉子们望而却步,见到喜哥儿只想伏地喊声大哥。
有些想要攀附村长权势的人家,被自家儿子抱着腿痛哭,死活不愿意娶后,也歇了心思,毕竟如今太平盛世,家里虽不能时常大鱼大肉,但也能维持温饱,倒也不必牺牲儿子的婚姻幸福。
村里那些娶不上媳妇儿的二流子二癞子之辈,更是不敢求娶,怕会被喜哥儿一拳头给揍出来。
喜哥儿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凑个热闹,直接嫁不出去了。
那天打完野猪回到家,村长夫郎戳着他的脑门教训他,“不是让你不要把自己的怪力被别人看到吗!这样一来哪家小伙儿敢来娶你,看你还怎样嫁人!”
自家小哥儿从小就力气大,随着年龄增长,力气还越来越大,自喜哥儿十三岁,村长夫郎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让村里人知道他力气超大这件事,怕以后不好嫁人。
没成想最后因为一头野猪给暴露了,喜哥儿也很委屈。
不得不说,村长夫郎一语中的,喜哥儿一战成名,周边村子都知道谷家村有个力大无穷,一拳能打死野猪的叫谷二喜的哥儿。
三年来,村长和他夫郎这个愁,那个急啊,头发哗啦啦的掉,舍不得喜哥儿远嫁,附近的人家又不敢娶,敢娶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家。
愁了三年,结果三天前,喜哥儿羞答答的回家,说要他们夫夫二人给他说亲,他看上住在谷家村云山脚下的猎户周宵了。
周宵这人,村长夫夫是知道的,原是遗弃在村口的弃婴,被村里的老猎户捡回了家,抚养长大,传了他一身打猎的手艺。
说起来这老猎户也是个离经叛道之人,不喜哥儿姑娘,年轻时不知从哪儿领回来了一个瘦弱白净的男人,俩人过起了日子,这事儿当年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启朝虽允许俩男子结契,也可在官府备案,但男子不可生育,不喜女子,还可以娶哥儿啊,毕竟他们在外表看起来无甚区别,所以很少有两男子结契的,老猎户夫夫俩也是村里独一份。
“周宵家境虽还可以,但他的爹爹们?”村长夫郎欲言又止,他一直对老猎户娶个男子这事儿有些不喜,不免面露嫌弃,不想自家哥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家里去。
“他的爹爹们怎么了?人家夫夫二人恩爱的都可以评为我们谷家村的模范夫夫了。”喜哥儿撅了撅嘴,不喜欢听自家小爹说自己心上人的爹爹们不好。
村长夫郎对此无法反驳,说实在的,村里的妇人夫郎少有不羡慕老猎户的夫郎的。
虽是个男人,但老猎户宠的没边儿,快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还没三十的样子,温润如玉,走在路上,小媳妇儿小夫郎看到都有些脸红,不免可惜如此男儿却嫁给了别的男人。
村长夫郎看了村长一眼,村长吸了口旱烟,他倒是对老猎户夫夫没啥意见,“先放出喜哥儿要议亲的消息,秋收后探下周家那边的口风,若是不行,再看下有没有听到消息前来求亲的好人家吧。”
自家当家的都这么说了,村长夫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喜哥儿则无所谓,那家伙要是敢不娶自己,非打他一顿不可。
周宵回家取了午饭正在往自家三亩水田赶过去的路上,他小爹染了风寒刚痊愈,老爹这几天不让他出门,都是小爹在家里做好饭,自己回家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