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可以修改现实数据的以太编辑,登上了星际和平公司的天价悬赏榜单,银狼的黑客技术自然不用多说,悄无声息地接管了整座仙舟的监控系统,实时追踪开拓任务组的身影,并将超清晰低延迟的画面转接到了列车上。
听完了星核猎手的计划,又确认了同伴们的安危,扶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收起了满身的尖锐,变回了那个咋咋呼呼不着边际的跳脱小孩。
瓦/尔特带着星和三月七在景元见缝插针的差遣下一路打白工,丹恒则是与另外两个陌生人结伴同行一波三折。因为有个能看到未来的艾利欧在幕后控场,所以放松下来的扶涯和姬子感觉就像是在看以同伴为主角的电影。
扶涯甚至还搞来了一堆零食,边看边吃,时不时骚扰一下以投影形式留在列车上的银狼。
“卡芙卡到底多少岁了?方便透露一下吗?”
“那个叫刃的看起来有点眼熟……话说你们星核猎手收人的标准是什么啊?”
“艾利欧怎么不亲自过来找我?他是社恐吗?上次见没觉得啊。”
“你们是不是还有个机器人搭档?能给个数据吗?我想自己捏一个送给杨叔!”
……
银狼烦不胜烦,可是为了稳住扶涯又不能原地消失,只能顶着满脑门官司搪塞过去。
“这个景元将军还真是一肚子坏水。”纵使没有窃听到罗浮内部通讯,作为旁观者拥有上帝视角的扶涯还是看出了景元的计策,“他也不怕哪一天走在街上被敲闷棍吗?”
星核能越过神策府被人带进罗浮,显而易见六司里有内奸在里应外合。建木受人觊觎,罗浮遭人窥伺,敌暗我明之下,与其贸然对战确实不如借此机会把水搅得更浑,让所有藏身于阴暗之中的龌龊全都跳出来,就算最后不能一网打尽,至少也能摸清祸端所在,不留隐患。
念及此,扶涯眼皮一跳,“费尽心思一番布置,这将军怎么有种要临死前搞大事的既视感?”
对于景元,她只觉得有几分亲近和几丝歉疚,也许这就是曾与她相熟的故人,然而物是人非,或许不再相见对彼此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无论如何,扶涯是不太希望景元就此牺牲的。
所以她扭头就去问银狼:“他会死吗?”
“不会。”银狼对事情发展不感兴趣,偏生有个扶涯在她游戏都打不安生,“听剧透有什么意思。”
扶涯耸了耸肩:“要是没有剧透你觉得我坐的住?”
再一次被提醒着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银狼深吸了一口气,只暗道下次再有这种差事说什么也得避开。
本来两人一投影共处一室姑且算得上相安无事,直到与列车组同行的那位狐人姑娘忽然翻脸,暴露出其真实面目——【毁灭】星神纳努克手下的令使,绝灭大君之一的幻胧。
原本还有闲心说说笑笑的扶涯当即脸色一变,抄起毛笔就要往外跳。
“你们可没说来的令使是纳努克的人啊!”
联盟的将军和元帅都是【巡猎】的令使,能绕过景元的必然也是令使级别的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此事既然与建木有关,扶涯顶多考虑到【丰饶】,万万没想到还有个幻胧在虎视眈眈。
银狼只说他们最终会对上令使并且胜利,但却对具体细节含糊其辞。扶涯只以为星核猎手作为敌对势力对她们有所保留是正常的,反正结果是好的就没多计较,谁承想居然有这么大的坑埋在后面呢。
难道景元早就猜到了隐藏在罗浮上的令使身份,才一直让那个停云带路的?那这也太可怕了!说不定已经想好应对的手段,就等着人家暴露后自投罗网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个令使,【毁灭】出手那是寸草不生,这几位大君的手段一个赛一个的残暴,幻胧更是擅长搅弄风雨制造混乱从内部瓦解势力,想来罗浮现在的局面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是谁都一样。”艾利欧那里没有新的指令,银狼还是得拦着她。
但这回的扶涯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声调陡然拔高:“那能一样吗?!”
虚无缥缈的猜测和实实在在的敌人是两码事,前者或许还能用安稳的真相破除,但后者显然是不打不行。而且就算都是令使,那【丰饶】能跟宇宙间恶名昭彰的绝灭大君比吗?别的不说,仙舟联盟跟【丰饶】缠斗多少年了,对阵经验上就拉【毁灭】一大截。
“又不会死!”银狼跺了跺脚,简直无法理解在知晓未来的情况下扶涯为什么非要亲自上阵。
“他们受伤我也心疼啊!”扶涯理所当然地反驳。
银狼一阵无语,吐槽道:“打新怪哪里有不掉血的道理啊,又不是满级号。”
像他们这种满宇宙到处跑,时不时就要卷入麻烦中的人,打架斗殴如吃饭喝水般寻常,受伤也是在所难免,扶涯要是次次都心疼,现在还不得罹患心脏病。
“总之就算受伤我也得陪着。”
扶涯心意已决,银狼心力交瘁,私下里一直在call艾利欧情况如何能不能放人。
但很快银狼就不用烦心了,因为某个家伙出师未捷身先死,左脚还没踏出放映厅大门,右脚就忽的一软,眼前一黑,当着姬子和银狼的面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姬子当即就上前把扶涯带回房间做检查,得出来的结果是受到虚数能量影响,情绪波动太大,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陷入了睡眠状态而已。
虚数能量……姬子沉吟片刻,自言自语道:“是星神吗?这次会是哪一位呢?”
相比起她的担忧,银狼明显松了口气,见不用再应付难缠的扶涯后迫不及待地挂断了通讯,但是没有切断监控系统,因此姬子还是能实时观测罗浮的情况。
此时的列车组已经在鳞渊境成功会合,拾掇拾掇准备去建木根系找幻胧决战了。
“……说起来,列车组的各位,此行凶险,踏入罗浮之前可有得到过什么警示或者助力?”赶路过程中,景元不知怎么回事就绕到了三月七身边,像是闲聊一般问了一句。
三月七还沉浸在刚刚亲眼目睹丹恒分开海水的震撼场景里,想都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说是要注意建木——啊!”
再住嘴也来不及了,左右偏了偏头发现同伴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三月七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话瞒着确实也没有必要。
只是将军这见缝插针攻其不备的本事真的让她彻底领教到了。三月七上下扫了总是笑意盈盈的神策将军一眼,本意只是小小地表达一下被坑的不满,发现他的腰间不知何时拴了个白玉狮子挂坠。
仙舟的习俗吗?喜欢往身上挂一些丁零当啷的玉制配饰?三月七琢磨起来,心想看上去还不错,离开罗浮前自己也要去采购一番。
景元并不知道三月七在想什么,浅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有了打算。他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丹恒却是忍不住侧目,嘴唇微动最终还是顾及到大敌当前,所以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