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暴雨依旧喧哗,却没有了之前的压抑,但也说不上来轻松愉快。
探望完莉莉丝又搞到了食谱,列车组再也熬不住疲倦入住了新的酒店,似乎是要将之前流失的精力补回来一样,睡了个昏天暗地,到了傍晚打着哈欠接二连三地醒过来。
他们住进的是一间套房,洗漱完后就不约而同地聚在了客厅,看书的看书,记笔记的记笔记,拍照的拍照,玩手机的玩手机,中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氛围和谐融洽,令人安心。
“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扶涯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开了门:“我的早餐——怎么是你们?”
“这个时间点吃的是晚餐吧。”阿黛尔打趣了一句,笑眯眯地推着餐车进门,卡洛琳依旧扛着摄像机沉默寡言地跟在她身后。
见到屋里各有事做的其他人,阿黛尔也熟稔地一一打了个招呼,得到了几人不同程度的回应。
阿黛尔和卡洛琳落座,婉言谢过了扶涯“一起吃”的邀请,在列车组用餐时聊起了元首府新出台的通告与政策。
虚卒的肆虐和暴雨的特殊都有目共睹,政府再也瞒不住外太空的事,索性挑挑拣拣给民众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希罗易与他们在之前的谈话中也透露过这一点。随着真相的揭开,政府同时承认了卡苏拉星目前的困境以及各国一致认同的应对方法,即将大部分的人类活动转移至地下。
至于个中细节就是领导层和专家组要解决的事情了,而不是列车组需要掌握的知识点——也许丹恒除外,毕竟他是列车智库的负责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是有记录价值的。
“那你去找希罗易跟他们一起开会吧。”扶涯提议道,“反正接下来没我们的事了。”
看在他们是外星人还是星穹列车组的份上,希罗易说过如果感兴趣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开会,觉得这事枯燥乏味的姑娘们当场就纷纷摇头拒绝,丹恒却若有所思,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果断拒绝。
来都来了,不带几本详细资料回去有点可惜。况且这可是星球级别的灾难应对时期,能够旁听到内部会议与决策,到手的信息纵使在浩如烟海的智库里也算得上比较稀奇的,丹恒想了又想还是接受了扶涯的提议。
又扯了些其他话题,阿黛尔在几人用餐完毕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专访?!”
星和三月七同时瞪圆了眼睛,扶涯跃跃欲试:“我来写我来写!”
“你不可以!!!”三月七凄厉地叫着,“我们说好了的!”
她可以中二,可以戏精,但是一点也不想在专访里被描述成又拽又嚣张气场两米八还不爱说人话的那种形象!
“好叭。”扶涯有点泄气,不过这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星抓了抓头发,还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件事也是你们负责?”
“谁叫我们本来就认识呢。元首说咱们看着就像是能聊到一起去的,你们再过几天就要走了,就不给你们介绍新人了。”阿黛尔道。她对面前几人的真实身份接受良好。
丹恒要去会议记录,三月七想去拍些照片作纪念,星得去处理一下关于擅闯科研中心的事情——因为根据监控星的破坏力最强,就算是元首要摆平这件事也得走些流程,总不可能真的无视法律制度甚至还搞出一个未解之谜来。
理论上剩下最能说会道的扶涯来做专访无可厚非——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放心离开。
“我保证。”扶涯竖起了四根手指,严肃地发誓,“我绝对不会对我们到卡苏拉星后的经历做任何加工创作。”
这个承诺由扶涯做出是真的很有诚意了,以至于她就算稍微修饰一下过程,另外三人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都这样了难道扶涯还能戴着镣铐蹦迪吗?
于是他们放心地离开了,完全不知道扶涯给他们发了什么剧本。
最先返回的是星,她在楼下还跟采访完的阿黛尔和卡洛琳打了个照面,两人急着回去赶稿没有多说什么,就是看向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同情,而跟反恐局周旋半天的星心力交瘁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拖拉的开关门声响起,扶涯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向玄关,上下打量着星后得出结论:“你看上去像是去听了一场八百只鸭子开的演唱会。”
星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憋不出一个完整的笑容:“……你说得对,还是八百只懂话术的鸭子。”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扶涯略微坐直了身体,她丰富的想象力已经让她从吐真剂联想到了炮烙之刑,眼神越来越危险,看上去只要星一点头她就会冲出去把新都撅一遍。
出乎意料的,星摇了摇头:“不,严格来说那不是他们的问题。”
希罗易忙着开大会,科研中心的案子被他交代给了亲信,还再三叮嘱不要真的拿审问犯人的态度对待星。
确实没有,他们甚至把星当成了顾问。
奈何反恐局的精英们再怎么收着气势也改不掉职业病,谈话过程中无数次犯病又无数次纠正,一下慈祥一下严厉跟精分一样,搞得星有点精神恍惚。
理解归理解,累也是真的累。三言两语交代完情况后,星就钻进被窝企图用美梦来缓解压力了。
就在星很快陷入沉睡后不久,三月七蹦蹦跳跳地进门,挨着扶涯在沙发上坐下,翻着相册跟扶涯分享她的拍摄趣事。
“暴雨之下天色阴沉沉的,不过有很多地方都开了灯,大街上没一个人影,感觉还挺有意境……这是在墙角发现的草,我看它不像普通野草还发给了杨叔,不过他还没回我……还有在隧道里的场景,那里面有好多人在加班加点地工作,真是辛苦……”
三月七神采奕奕,越说越带劲,还让扶涯帮她挑些出来做成实体相册。两人窝在一起叽里咕噜了好一会儿才敲定合适的照片,心满意足的三月七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扶涯手中新拆的书看到尾声时,丹恒抱着一大摞资料推门而入。
“这么晚?”扶涯随便扫了眼时间,发现又到了第二天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