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我不害怕,哥,你们去吧。”
陈慎之看了他两秒,陈故有点看不懂他的眼神,正要再开口,陈慎之便站直了身体,说:“那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陈故点点头,目送那两个人走远。
陈故下意识要为陈慎之担心,但是想想陈慎之这一路走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陈故就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但是陈慎之那个样子就挺违和的。
陈故想不通,他觉得自己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头,又找不到原因,身上的伤口疼,想的脑袋特疼,他干脆甩甩脑袋,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饼干和水。
身上的衣服沾了泥,脸也花猫一样的脏,陈故有点不习惯,他包里有干净衣服,但现在不是换衣服的好时机,只能凑合一下。
陈故啃完饼干,还是觉得饿,他揉了揉肚子,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再去看钱学福和陈慎之消失的方向,早就已经没了人影。
没了旁人,钱学福终于能跟陈慎之敞开说话了,他说:“真邪门,你说那些人都跑哪去了,是不是叫那东西给抓起来吃了?”
陈慎之说:“我不知道。”
钱学福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现在不是跟……”
你现在不是跟那邪门的东西一样么?
钱学福下意识就要把这话脱口。
结果陈慎之轻飘飘的一眼看过来,求生的本能就让钱学福闭上了嘴。
他真傻,真的。
要是陈慎之跟那玩意儿一样,那他现在不也危险了吗?
钱学福咽了咽口水,落后了半步,跟着陈慎之。
走到这,他就不认识路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东西。
但是陈慎之知道。
钱学福隐约知道陈慎之是怎么变成现在的陈慎之的,但他不知道细节,他也回想不起那东西长什么样。
真的很奇怪,那东西被他爷爷从拍卖行带回来的时候,他明明记得只是个摆件,招财的,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金灿灿的,这也不稀奇啊,他们做生意的人家,就喜欢那金灿灿的摆件,蟾蜍、貔貅,或者大白菜。
他见怪不怪了。
正是因为见怪不怪,所以钱学福从没将那东西放在心上,以至于现在想到头疼,都想不起那东西的模样。
是金蟾吗?
是,好像又不是。
钱学福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
他一直挺好奇,但是他没机会问,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咱们有机会杀死那东西的?”
而且还只是这两天,错过了或许就再也没机会了,陈慎之只能一直待在那里虚度光阴,钱家也只能继续被诅咒。
所以钱学福很紧张,陈慎之他是无所谓的,但是钱家不能这样,他儿子也不能这样,钱明明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
若不是陈慎之这样讲,他也不至于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放着自己走丢的员工不管。
以及,钱学福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的把这事办了。
毕竟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情,若是几个人悄悄上来就把东西给捉了弄死,那么自然是人人都好。
可是,那该死的度假村项目,竟然就被他的秘书给重启了,消息还那么快就泄露了出去。
他的秘书可不是一般的秘书,这是跟过他大哥的秘书,也是钱家的人,办事稳妥又牢靠。
若不是有这个秘书,钱学福接手公司事务的时候不会那么顺利。
他非常看重这个亲戚,不仅给予他股份,还给予他相当大的权利,公司里的很多重大决策,都是秘书做的。
所以,这事儿直到落定,钱学福才知晓。
他去质问那个秘书,然后秘书疯了,跟王忠的症状差不多,现在人还在医院里。
再去陈家村,那些村民就都回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儿,回来分钱了。
钱学福脑子里都是事情,他没指望陈慎之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陈慎之不爱跟他解释这些东西,他习惯了。
却不想,这一次,陈慎之居然开口了。
陈慎之说:“原先它躲起来我们找不到,但是现在它需要出来进食,进食是为了产出寄生卵,它没有原先那么虚弱了,所以想寻找一个承接寄生卵的傀儡。”
这里的所谓“卵”,并不是为了繁衍,那是控制傀儡的工具,是它欲望的具象化。
最开始的雕像已经被钱学刚毁了,雕像摆件的材料很难寻,没了就是没了,它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载体,也不想要死物,它想要活人,想要一个可以寄生的完美宿体。
陈慎之曾经是,但是它失败了,反而还被陈慎之夺去了半条命去,让一个人类对它有了了解。
现在,它又蠢蠢欲动。
“这是它的欲望,它的需求。”
“所以它会从自己躲藏的巢穴里面出来找吃的。”
“如果找不到,它就会想办法把猎物骗上门。”
钱学福抓抓头:“这……”
所以那些中邪一样的人,全都是它的猎物?
他诡异的看了一眼陈慎之。
钱学福脑子一抽,忽然就冒出一个疑问。
它的欲望是进食和寄生,那他呢,陈慎之呢。
他有没有想要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