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宣赢有几项检查要做,毕竟是医院的VIP客户,期间不需要等待多久。
宣赢惦记着下午祝词就要来,自己跟杨如晤的时间又要被减少,于是在检查期间,即便没有几步路,非要杨如晤陪同。
阮扬得空来瞧了一眼,啧啧两声,宣赢拿出以前对人家的臭脸色,大有你再啧一个,我就摔你东西的意思。
除去一干亲密人等,阮扬算是对他顶了解的,临了故意瞟他一眼,走了。
各项检查结束,已是中午,宣赢挂在杨如晤身上往病房走,一进到病房,他脚一抬,碰紧房门,顺势就把腿挂在了杨如晤身上。
“好想你。”宣赢一个劲儿地往杨如晤身上蹭,“亲一亲。”
宣赢那点儿精神早就在繁琐的检查里消耗殆尽了,杨如晤托起他的臀,刚要偏头去亲,余光扫到室内一侧,眼神一顿,向来沉稳的人罕见地窘迫上了。
宣赢在杨如晤愣神的功夫,在他脸上啄了好几口。
“宣赢,”杨如晤脖颈后仰,在他腰上按了按,“你看谁来了。”
宣赢没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扭头向后瞧,这一下看的可精神了,他腿也不敢乱动了,也不索吻了,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从杨如晤身上下来,一下子就站直了。
按照医院规定,探望的人必须要提前登记预约才能进来,但很显然,沈家人不在这一行列里。
病房内,沈氏夫妇携伴站在窗边,任寒拎着一只精美的保温桶,手指攥的死紧。
“爸妈,”宣赢精神抖索,“你们怎么来了?”
住院期间任寒与沈仲青一时脱不开身,安排佣人每日送饭过来,以前宣赢住院也是这么安排,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来看一看他,没想到还没进病房,倒先看了一处温存的戏码。
门还没彻底关严呢,成何体统!
更何况近期二人刚刚从沈休口中得知杨如晤拐走了自己的儿子,加上这场面对面的温存,更令任寒心生不满,
任寒无视宣赢卖乖讨好的行为,秉承作风强悍,站在杨如晤面前,将他是沈休好友的身份扔掉,威仪十足的上下看他。
宣赢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等琢磨清楚任寒的眼神,心下立刻打了个激灵。
“妈?任总?”宣赢拽拽她衣服,小声地提醒:“那个,陈陈陈陈凛说下午有时间会来一趟。”
任寒眼神一顿,随即咬牙切齿。
那个也拐走了她一个儿子!
严母在前,沈仲青只得做慈父,一边询问宣赢如何,一边安抚妻子,两厢平衡的游刃有余。
相见过程整体还算和谐,任寒叮嘱完又进行了一番恐吓,若敢不遵医嘱偷偷扔药或溜出去,回头有他好看。
杨如晤看向宣赢,看来是有前科。
宣赢不敢不应,抓着杨如晤的手乖乖点头。
“躺回去,吃饭。”任寒瞪他一眼,将保温桶塞进他怀里。
宣赢不敢造次,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给杨如晤频频使眼色,要他过来一起吃。
任寒暗骂他不争气,不过骂完了也只剩心疼了,她转而去瞧杨如晤,攒了多天的气也很快消散了。
不得不承认,这人还算靠得住,这回宣赢住院,在他的陪伴下,宣赢的精神明显没有了以前那样的低沉。
“得了,就做了一个人的份。”任寒看向杨如晤,“正好我来的也巧,择日不如撞日,杨律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
宣赢一惊:“妈....”
任寒虽然已临近退居二线,很少再去指点江山,但一生雷厉风行,有时比沈休还要难讲话。
“妈什么妈?你怕什么?”任寒问。
宣赢在任寒的威严下想起了他的二哥沈泓,那曾是一位豪掷千金的花花公子,饶是以前再混蛋,如今被任寒治的跟乖宝宝似的,当然,还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他二嫂,那位叫陈凛的神经外科医生。
宣赢不敢跟她叫板。
“没事,你先吃饭,我去去就来。”杨如晤安抚道,回头又问,“沈叔一起吗?”
沈仲青摆下手:“来时吃过了,你们去,我照看他。”
二人在宣赢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病房,室外还在刮着风,杨如晤有意挡在风口,任寒发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我吃过饭了,跟老沈一起吃的。”还未走出医院,任寒停下脚步,“你饿吗?”
杨如晤了然于心,与她玩笑道:“我还可以再饿一会儿。”
二人默契地转去了医院左侧的草坪处,国内顶尖私立医院,即便是室外休闲区,做的也颇为考究。
假山流水,碧草连绵,好一处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水宝地。
走到一处人少的休闲区,任寒坐下,见杨如晤规矩地站在身侧,忽然笑了几声,示意他也坐。
宣赢猜测的剑拔弩张根本不存在,任寒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
“我家沈泓你听说过吧?”
杨如晤:“听过,也见过,他爱人跟我表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就在隔壁。”
“我跟老沈年轻的时候很忙,基本没怎么管过他。”任寒看着远处,提及往事,“后来他不成体统,我觉着亏欠,到底没硬管。”
“我一直以为生活怎么过都是过,他再没章法,到了年纪也得做该做的事情。”任寒低头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他来家告诉,他喜欢上一个男人。”
杨如晤适时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