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一看,家中只剩赵林雁,蹲在茶几一边在整理什么,宣赢走进,发现似乎是一些营造气氛的小饰品。
“你做什么呢?”宣赢在她背后问。
赵林雁吓一跳,双臂盖在上面,支支吾吾一阵,灵光一闪:“啊,这个....我前阵子不是接了一个宴会吗,没有几天了,我在做最后整理呢。”
宣赢狐疑地往那堆东西上瞟,赵林雁起身挡住:“对了,你怎么还没出门?今天不去啦?”
宣赢又把目光绕到她脸上,看几眼,转身走了。
一天下来宣赢时不时地期待一下,毕竟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去杨如晤自己的家,然而临到傍晚,杨如晤打来一通电话,说临时要去外地一趟。
宣赢不免失落:“这么突然?去多久啊?”
杨如晤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就在隔壁市,不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末了,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别急,回来打你电话。”
“我才不急。”宣赢说着就要挂,
“等下。”杨如晤安静了几秒,再开口时有几分严肃的意味,“明天早点出门,如果叔母找你,要推掉,不可以回欢喜园。”
宣赢误会他担心自己爽约,调侃他:“到底是谁在着急?”
“我。”杨如晤坦然道,“记住,好好待在天星,等我去接你。”
第二天宣赢按杨如晤的交代早早出了门,也不单单是这一个原因,主要晚上没了那股既熟悉又安心的体温,他睡不踏实。
出门时客厅空无一人,就连冯姨也是刚刚采买回来,二人在门口碰见,冯姨笑吟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来到工作室,童敬舟外出去了加工厂,少了一顿聒噪,宣赢直接往楼上走了。
先前程愿说的让齐怀湘考驾照真没开玩笑,聚完之后没过几天,程愿联系齐怀湘,要他带上证件办手续。
当时齐怀湘总窝在二楼也不出门,宣赢担心徒弟闷傻了憋坏了,催着齐怀湘赶紧学,还一副暴发户嘴脸,声称考完了让你拿豪车练手。
宣赢到二楼时齐怀湘拿着手机正在做题,科一约了时间,为了不负众望,小齐师傅必须得抽出时间认真学习。
“老师,你考科一的时候紧张吗?”齐怀湘托着手机问。
宣赢坐下,往他身上扔了根笔:“紧张个屁,一次不过就再考。”
齐怀湘憨憨地啊了声,又问:“那要...第二次也不过呢。”
宣赢说:“那就第三次。”
“那要第三次还是不行呢?”
宣赢上下打量他,唇角一勾,齐怀湘以为会再一次得到安慰,忙走到他跟前讨好笑笑,只见宣赢笑眯眯地拍了拍他手臂,嘴里吐出几个字:“那你还要脸吗?”
齐怀湘:“。。。”
中午吃完饭,齐怀湘说要下楼买东西,宣赢懒懒地想睡觉,摆摆手让他自便,在休息室歇了一个小时左右,出来就发现齐怀湘趴在工作台上,眼神有点呆愣。
“怀湘?”宣赢说,“困了去屋里睡。”
齐怀湘偏头看过来,神情很是恍惚,良久,起身过来犹犹豫豫地说:“老师,我...有点事,今天想提前下班。”
“怎么了?”宣赢细细端详,见齐怀湘面色苍白,“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没有。”齐怀湘顿一下,复又改口,“对...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睡觉。”
“睡什么觉。”宣赢说着就要带他下楼,“你驾照还没下来,我也开不了车,我让新婷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齐怀湘猛地抽回手,见宣赢愣住,连忙解释,“就是贪凉吃坏肚子了,我家里有药,我吃完药躺一会儿就好了。”
宣赢皱眉:“真不去?”
齐怀湘连连点头,宣赢见状不再勉强,而且对于医院他也是本能性地抗拒,便同意道:“那行吧,你回去吧,多休息几天也没事,身体要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齐怀湘乖乖应下,拿起桌上的黑色小包转身走了。
宣赢将他桌上工具整理一番,回身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傍晚时分杨如晤打来电话:“在天星吗?”
欣喜的情绪忽地扑到心头,宣赢清清嗓:“在呢。”
杨如晤又笑,微哑的尾调平白无故让人面红耳赤,宣赢没由来的想起他唇边濡湿,且双目幽深盯着自己时的摸样,气焰即刻就弱了:“你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别急呀。”杨如晤语调微凉,似在与他调情,“晚上有个应酬,推不掉,你在天星等等我。”
其实宣赢有所察觉,自从他回贺家后,杨如晤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外出或者应酬,于是他应下:“好,不急,我就在这里等你。”
挂完电话,宣赢还没从那阵低迷的笑声里回过神来,手机又是一阵猛震。
甫一接通,宣赢听到齐怀湘撕心裂肺地大喊:“老师,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