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性什么时候能差点?”宣赢不满道。
程愿弯唇轻笑:“那可能得等你病愈之后了。”
“病愈?”宣赢嘴角不屑地翘起来,“你怎么比我还疯?”
程愿笑笑不说话,示意他下楼回家。
来到银湾,宣赢将外出的打算知会了家人,全家人记性也很好,沈仲青交代去了医院再往外跑,任寒则叮嘱,一定要带着程愿去。
程愿为人稳妥至极,且与宣赢相处多年关系稳定,宣赢一一应下,说原本就是这样安排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翌日上午,临出门前,任寒让宣赢来银湾一趟,过去一瞧,任寒拎着一只保温包从厨房出来,递给他:“你哥最近挺忙的,特地给他煲的汤,你检查完后顺便去趟隔壁医院,让...让陈凛带给他。”
虽说沈休确实繁忙,但他日日回家,喝汤也不至于特地送,沈泓....最近朋友圈动态显示....他也没出差啊。
宣赢疑惑:“我哪个哥?”
话落,任寒正好转过身,将发丝挂到耳后:“沈泓吧。”
宣赢明了,哈哈直乐:“任总,给陈医生就给陈医生,这么别扭做什么?”
任寒扭头瞪过来,宣赢赶紧溜:“知道了知道了。”
赶到医院,还是那套老流程,阮扬根据宣赢情况调整了药物用量,宣赢默默计算,原来一天也就二十颗左右,现在直接加到了二十六颗。
等程愿取药回来,宣赢没忍住问:“那庸医是不是真打算弄死我?”
程愿把药放进后座:“好了,你不是还要去找陈凛,我送你过去。”
上有沈休镇压,下有程愿看管,宣赢不得不服从,站原地平息好半天,挥挥手,让程愿先走,他要步行过去,晚些自己打车回家。
分装药品也挺耗费时间,程愿见他虽然不爽但并未有任何过激情绪,便指指后座,玩笑说帮他整理行李,等到港城再好好玩。
陈凛所在医院就在隔壁,宣赢过去时陈凛刚结束病情分析会,二人来到办公室,宣赢把保温袋给他:“妈做的,喝吧。”
陈凛道谢,邀他一起,宣赢想想那堆药心口就堵得不行,摇头拒绝,还要傲一句:“自己喝吧,我在家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吃,不像你。”
“怪不得沈泓总说你缺德。”陈凛损他,“做了好事不落好,你亏不亏。”
没由来的想起贺此勤订婚宴,宣赢心道可不就是么,他给面子去了,反倒成全了赵林雁,日日来骚扰他。
“哟,三少爷怎么亲自来了?”
宣赢扭头看过去,文从简一手拿着一只三明治在啃,左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
“哟,文主任这是怎么了?”宣赢学他说话,“胳膊调皮了啊,怎么打上秋千了?”
文从简也习惯了宣赢语气,无辜耸肩:“看不出来?折了呗。”
宣赢过去用手指戳戳他石膏:“严重吗?”
“不严重。”文从简微微动了下手指,“反正能长好。”
这俩人说话一个比一个不着调,陈凛正欲说是什么,文从简手机响起来。
“哥,你到了?”文从简看眼时间,“好,你去我办公室等一下,我马上。”
宣赢心尖蔓延起酥酥麻麻的异样,他没忘记,文从简表哥是杨如晤。
“我先走了。”宣赢告辞。
正值中午,来来往往走动着不少人,偶尔能听见他们谈论打算吃什么,宣赢脚步极快,走到侧门出口居然看见那边摆上了请绕行的牌子。
再看过去,几位工人正在合力拆着那扇巨大的玻璃门。
宣赢无奈折返,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就莫名不想撞见杨如晤,耽搁一阵,刚好在正门跟杨如晤撞了个正着。
杨如晤一身整齐西装,祝词陪同,双方闪过一眼,杨如晤并未开口,宣赢硬着头皮目不斜视地过去。
将将擦身而过,祝词诶一声:“宣赢?”
宣赢猛地停下,杨如晤偏头看祝词,眼神带着几分赞赏之意。
趁着停当,杨如晤示意祝词先行,转身到宣赢跟前:“怎么来这儿了?”
心跳余波未停,宣赢抬眼看他,闭口不言。
杨如晤不喜不怒地轻笑了声:“几天不见,跟我无话可说了?”
确实好几天未见,但自上次分开,那声嫌隙梗在中间,杨如晤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杨如晤又问:“今晚过去吗?”
今天应是探亲日,本该去贺家,宣赢仍不开口,杨如晤前进一步,淡声提醒:“我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说话。”
隐约的压迫感袭来,宣赢蜷起手指,沉着回应:“马上要去外地出差,没时间,不去了。”
“去哪儿?”
宣赢不说话,杨如晤再问:“去哪儿?”
一股无名怒火燃烧起来,宣赢觉得自己应该让杨如晤少管闲事,亦或是推开他直接就走,但这股怒火好像被身体里残留的药物作用束缚住,它被封闭在某一处,烧的热烈,却无法蔓延分毫。
“港城。”
杨如晤点点头,似是随口一问:“跟谁。”
宣赢轻轻皱下眉,抬起脸,笑里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程愿。”
周遭一静,杨如晤眼睛下移,很快又抬起,神色未见不虞,轻描淡写评价一声:“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