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吆了一声马,说道:“大人既然赏脸,那自然义不容辞。”
他随即牵动缰绳,抽下马鞭,加快了行进的脚步,两道车辙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谢印“嗯”了一声,重新拉上帘子,闭目假寐。
白雪皑皑,大漠中清冷一片,茶铺从温暖的朝晖中苏醒。大门被推开,张乾贵不太清醒地打了个哈欠,从屋内走出来。昨夜兴致,多喝了几碗,夜间又有梁淮言留守,便睡得沉些,未曾料到此时才醒。
他正欲转身回到屋内时,远处却忽然传来马蹄奔腾的响声,清添架着怀中的梁淮言策马飞驰而来。
梁淮言的伤口处被草草地绑了几条布止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清添的那一剑其实并没有将梁淮言怎么样,他昏迷过去是因为自己在灯芯里浸了迷药,靠太近受了影响,他掐着时间捅了这一剑,希望能够暂时脱险,虽说是兵行险招,但总归是安全。
他将马停在茶铺门口,张乾贵还未反应过来,清添就将梁淮言扔下马,让他倒在雪中。
张乾贵皱着眉说道:“你们这是……”
清添不准备同他多做解释,这些事未来就纠缠不到他们,假死这招能骗得了追杀他们的那帮人,却不一定能骗到那个人,但他的目的是让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其余不重要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张乾贵却并没有这么好糊弄,说道:“在外面遇伏了?”
他轻叹一口气,扶起梁淮言,冲马上的清添说道:“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清添本来想直接离开,但或许是因为张乾贵的话,他犹豫半晌,还是卸下马,跟了进去。
屋内的火炉照常升起,只不过房间里少了几十人,不免有些空荡。
“他们干的?”张乾贵将梁淮言放到床上,解开他伤口处的布带说道。
这句话显然指的是那群留在这里的鬼军,清添点了点头,垂手站在墙角。
张乾贵笑了笑,说道:“这是干什么,又没人让你罚站。”
但清添似乎充耳不闻,只垂眸静静地看着张乾贵处理梁淮言的伤势。
张乾贵继续说道:“你能进来,说明还是关心这小子的,放心,这一剑准头不怎么样,没怎么伤到他。”
清添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但是嘴上还是说:“我来不是为了他,您究竟有什么事?”
张乾贵三两下重新给梁淮言止住了血,接着便只能看梁淮言醒了之后的反应再做调理,现在暂时也没什么别的要做的了。
“年轻人真是性急啊”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说道,斟了一杯茶给清添,“奔波这么久,也该累了,连你腰上那块宝贝都沾上血污了,大将军还是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