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旭拦住他们,道:“你们可千万别冲动啊!这两个人,特别是这个陈堂客,等我们问清了真相,你们随意处置。”
拉布坦道:“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关起来。”说罢,他又看向那些蒙面人,又道,“怎么处理他们?”
言朝道:“烧了吧,本来就是死的。”言朝望向一旁的弥清,道,“弥清,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弥清道:“没问题。”
言朝道:“烧他们的时候,麻烦你弹一首净魂曲,让他们都能够安息吧。”
弥清见她神色黯淡,想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道:“你放心吧。”
族人们将这几十个人安置在一处空地前,用木头搭起了一个架子,所有人都躺在木架子上,火点燃的那一刻,净魂乐响,言朝站在远处观望。
这一幕,又在她面前重演。
这一次,她依旧束手无策。
风奚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朝朝,你还好吗?”
言朝没有看他,只道:“我能治好令人谈之色变的狂木疫和血蛛疫,却弄不明白一个被改造的人,想想还真是可笑。”
风奚道:“路虽远行则将至。你会做到的。”
言朝回头看他,莞尔:“我一定会做到的。因为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火葬结束后,三人一起回到了关押陈堂客和老汉的地方。拉布坦为防二人串通,将他们二人分别关在两处,二人此刻已经醒来。
言朝和风奚去审陈堂客,遥旭和弥清去审老汉。
前者才进帐篷,就见陈堂客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有两个人正在看守他。两人见了言朝和风奚,恭敬地行礼后便退了出去,二人点头示意,此刻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言朝盘腿坐下,打量着陈堂客,道:“想不到你人长得瘦瘦巴巴的,倒是勇气可嘉。既敢策动瘟疫,又敢放火烧林,不知道这矿会不会感激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啊?”
陈堂客瞟了一眼言朝,神色戏谑,道:“今日被你们抓了,算我倒霉。就算不是我,以后也会有千千万万个我,你们拦得了一时,拦得了一世吗!”
风奚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今日注定要死在这了?”
陈堂客见了风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道:“你什么意思?”
风奚拿出他的布巾,道:“帮你们的人一定说只要戴着这个东西,就不会被感染吧。”风奚笑了一声,又道,“他说的没错,你们的确不会被感染,而是直接死。”边说还边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陈堂客瞳孔微微收缩,不敢相信地摇摇头,道:“不可能......我们明明说好的。他怎么会骗我们呢?”
言朝故意激他,道:“你不信啊,那个老头已经死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你得到这矿。想想也是,这么多矿,几辈子都花不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呢?”
陈堂客越听越激动,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胸口急剧起伏几下,大声喝道:“那些矿都是我的!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风奚借势问道:“那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陈堂客脱口而出:“金辛。”
二人闻言一惊。
怎么会是金辛?
妖道金辛,他不是都死了三百年了?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言朝言朝目光颤动,震惊之余又问了一遍;“你确定那个人是金辛?那个毒命妖道?”
陈堂客早已被刺激地冲昏了头脑,说话也是没了顾虑,道:“什么妖道不妖道?老子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金辛,引发瘟疫的药就是他给我的。”
言朝道:“跟你一起来的那几十个人,也是他派给你的?”
陈堂客道:“没错。”
金辛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与鹤典并称的羲冥双师的冥师。他之所以被列为双师之一,是因为创邪门广收孤儿造杀器的著名事件。
金辛与当今天上靠发明飞升的晏庭文师出同门,但金辛天生性格阴郁,研究的东西也净是歪门邪道。师父多番教化无果,便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师门。
金辛离开后,不见丝毫悔改之意,反而愈演愈烈,大行不义之事。
他游走四方,寻来了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将这些孩子汇聚到一座深山当中,给他们提供吃喝,他则是将这些孩子改造成了没有思想和意识的,冷血的杀人武器。
金辛不知从哪学来的邪术,竟能改变人体的构造,他将原本规整排列的脏器肆意拨弄,如同翻搅一堆腐臭的烂泥。他将淘汰下来的孩子炮制成药人。砍断他们的手脚,做成人彘,或是做成形态各异的标本。
药人的身体会像球一样膨胀、扭曲,皮肤逐渐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布满了像蚯蚓蜿蜒爬行的青筋,还不时有脓水从破裂的水泡中汨汨流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舌动喉鸣,呵嘎之声,如闻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