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小姑子何月白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今日身着一袭艳丽的石榴红长裙,裙摆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大幅摆动,腰间束着一条镶满宝石的金腰带,越发衬得她腰肢纤细。一头乌发高高挽起,插着数支华丽的金簪,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尽显张扬。
何月白的脸上带着一抹骄纵的红晕,眼睛瞪得溜圆,一进门就将目光直直地射向柳如烟,仿佛要在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哟,我当是谁呢,在这儿吃得如此逍遥自在。”何月白扯着尖锐的嗓音,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那语气就好像柳如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
她几步跨到桌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如烟,眼神里满是轻蔑与挑衅。
柳如烟不慌不忙,抬起头,眼神平静地与何月白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原来是小姑子来了,快坐。春兰,看茶。”
说着,柳如烟轻轻抬手,示意何月白入座,那姿态优雅大方,丝毫不见慌乱,倒像是这屋子的主人在招待宾客。
何月白却像是被柳如烟的镇定激怒了,她“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将旁边的凳子踢得哐当作响,不仅没坐,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大声叫嚷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我问你,我娘今日头疼,可是你气的?”
柳如烟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小姑子这是误会了,婆母今日晨起便说头疼,我已差人请了大夫,开了药方,悉心照料着,怎会是我气的呢?”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潺潺溪流,试图平息何月白的怒火,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表明自己并未心虚。
“你少狡辩!”何月白根本不听柳如烟的解释,她猛地伸出手指,指着柳如烟的鼻子,怒喝道:
“我娘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如今爹要娶那个什么赵婉婉,你作为儿媳,为何不帮着娘阻拦?反倒在这儿大鱼大肉,你还有没有良心?”何月白越说越气,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柳如烟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轻轻拨开何月白指着自己的手指,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多了几分冷意:
“小姑子,说话可得讲证据,莫要血口喷人。公爹的决定,岂是我们做小辈的能轻易阻拦的?况且,赵姑娘怀有身孕,公爹既已心意已决,我们也只能顺应。至于婆母头疼一事,我问心无愧,你若不信,大可去问旁人。”
柳如烟说着,站起身来,与何月白对视,身高上虽略逊一筹,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
何月白被柳如烟这番话堵得一时语塞,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恼羞成怒之下,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桌上还未撤下的美食上,突然计上心来。
“哼,你倒是会享受,我娘在受苦,你却在这儿吃香喝辣。”何月白冷哼一声,猛地伸手,将桌上的一盘糕点掀翻在地,糕点滚落一地,摔得粉碎。她犹不解气,又抄起旁边的茶壶,作势要往地上砸。
柳如烟眼神一凛,心中怒火中烧,她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何月白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威严:“你这是做什么?莫要无理取闹!”
此刻的柳如烟,再也不是刚才那个温婉进食的柔弱女子,她的眼神中透着犀利与果敢,仿佛变了一个人。
何月白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柳如烟的束缚,却发现柳如烟的手如同钳子一般,纹丝不动。“你放开我!你个贱人,竟敢对我动手!”何月白尖叫着,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我敬你是小姑子,一再容忍,你却不知收敛。”柳如烟紧紧盯着何月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你若再敢放肆,就别怪我请出侯府的规矩,让人请你回房闭门思过。”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屋子里回荡。
何月白听闻此言,心中一震,她知道柳如烟并非在吓唬她。
虽说平日里她仗着母亲的宠爱和哥哥的纵容,在侯府里横行霸道,但真要触犯了家规,她也不敢轻易造次。想到这儿,何月白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停止挣扎,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
“你……你等着瞧!”何月白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用力甩开柳如烟的手,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她又回头狠狠地瞪了柳如烟一眼,仿佛在说这场“战争”并未结束。
柳如烟看着何月白离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倒是挺希望何月白有所动作的,不然这日子也太无聊了。
“春兰,收拾一下吧。”柳如烟吩咐道,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春兰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收拾残局。
柳如烟则是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