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站起,跌倒,站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格林-巴利综合征,手术成功率只有三成。这是医生知道毛利和幸村是同校生后说起的。
“你也好,幸村也好,一个个的为了网球这么不爱信自己的身体。”医生说这句话时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即使有可能失去生命,也依旧选择了选择网球,这就是你的决心吗?
那我自己呢?网球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呢?真的只是承载过去回忆的工具而已吗?
毛利听着幸村摔倒后发出的吸气声,又看了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臂。
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吧。接那一球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那么不计后果的让手臂脱臼了。我对网球根本没有自以为的无所谓。明明很在意的,遇到失败却下意识地要逃避。
“作为前辈,今天让后辈上了一课啊。”毛利低声自语道,“幸村连生死的难关都可以跨过,自己却因为逃避而荒废时光。生活也好,网球也好,我都不会再放任自己这么下去了。越智月光前辈,下一次,我不会再这么狼狈了!”
随着回忆的画面越来越多,毛利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沉重。月光桑熟悉的气味让毛利的心安定下来。
脑袋好重,好想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是啊,有月光桑在呢,我想睡就可以尽情睡。好困……
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让毛利的每一块肌肉都放松极了,多年淤积在心口的厚泥在眼泪的洗刷下变得浅薄,直到最后消失殆尽。真好啊,精神像漂浮在云端一样松快。青少年的身体在巨大的情绪波动后变得很疲倦,眼前又是最熟悉最信任的人,于是哭着哭着缩在人的怀里睡着了。
越智是个慢热到冷淡的人,但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后辈,面对他那双因为泪水的刺激而泛红的眼睛,他无法做到不去关心。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蹲下来把人拉到自己的怀中,轻轻拍着后背,试图给他一些力量。
如果有认识越智的人在现场的话,一定会被这个场景惊掉下巴——那一双在球场上能让对手坠入地狱的眼睛,此刻像轻轻扫着岸边的浪花一样柔和。
越智蓝色的冰帝队服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有点洁癖的他却怎么也生不出责怪的想法。看着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后辈,他只有心疼和担忧。
夕阳已经消失了,两个人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月光,整个画面静谧而美好。
越智不知道毛利家在哪里,只能轻轻摇醒了他,后者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随后脸红地挠着红色的卷发。
“先一起去吃饭吧,然后把你送回家。”时间已经不早了,越智不放心后辈一个人。
“前辈,我不想回家,可以到你家去借住一晚吗?”
毛利在提出这个请求后自己也愣住了,第一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太没有分寸感了。可那是月光桑啊,在他面前,自己怎么也忍不住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可以,不过你必须告知家长。”毛利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但他的月光桑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以前是,现在也是。
“谢谢你,月光前辈!我可以这么叫吗?”
“可以。”
“太好了,月光前辈,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可以,不过必须要好好训练。”
“没问题。我一定会很快追上你的,月光前辈。到时候我们一起双打把。”
“好。”
毛利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越智耳边叽叽喳喳分享他的日常。越智则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简短地回应。路灯将两个人回家的路铺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像是在默默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