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夫已经在收拾医药箱了,牧松皱眉道:“其他地方的伤呢?”
他撸起胳膊,露出被牧野打出来的伤,道:“这也需要换药。”
其实山谷里的药品不多,而且胡安带队出去总会挂彩,这些都是十分宝贵的东西,廖大夫还真舍不得给牧松用。而且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能恢复,廖大夫认为根本不需要上药。
不过牧松坚持,廖大夫也没办法,万一招来镇长,镇长到时候下令给牧松上药,场面闹僵了不好看。
不得已,廖大夫又打开医药箱,想了想,挑选出药效最一般的一瓶来,直接给牧松涂抹上。
廖大夫都走出帐子了,也没等来牧松的一句谢谢。
牧氏一族眼高于顶,牧松笑哈哈的和族人说着什么,笑着笑着,面容就变得扭曲起来,他伸手挠胳膊,不解道:“怎么有点痒啊?”
族人道:“恢复了要长肉芽就痒。”
“不是,哎呦,怎么越来越痒了。”
第二天,等廖大夫来看的时候,牧松的胳膊早就被他自己挠烂了。
廖大夫觉得不能啊,他的药不可能有问题,拿出膏药检查,便发现里面有细小的绿色颗粒。
不对啊,这个膏药里面可没这个东西。
廖大夫挖出一块嗅了嗅,在浓郁的药味里嗅到了青草味道,顿时就想到山谷里有一种奇怪的草,皮肤碰到的地方就会发痒,孩子们在草地里玩的时候可没少吃亏,包括乖孩子黎臻都被痒痒草弄哭过。
可他的医药箱平日里并不会离身,怎么会有人沉着他不注意往里加了这些东西?
除非——是他营帐内的人。
牧野?
如果是牧野就说的过去了,他和牧松二人之间有仇怨。不过廖大夫觉得牧野不是会使这种小动作的人。
宿星?
也不对啊,宿星近日都是出去帮忙处理尸僵,一回来就累的睡着,恐怕没时间弄这些。
那是谁?
想来想去,廖大夫也想不到究竟是谁恶作剧。幸好他手里有药,给牧松涂上立刻止痒。
在营地里老是有这些幺蛾子的事情,牧松呆的烦了,便要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做事。
牧凌好心劝他:“你好好养伤,过些日子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方,你伤势养好了方便赶路。”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外面处处都是危机。牧凌觉得养好伤对于自己负责,更是对团队负责。
但是牧松觉得她是在讽刺他,冷笑:“怎么,你以为我打不过牧野?笑话,我是怕下手重了打死他!”
牧凌白了他一眼,索性也不理他。牧松抬脚跟了上去,远处的宿星瞧见,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
胡安见状立刻道:“镇长说了,牧氏一族是贵客,宿星你可别犯浑,小心镇长再罚你禁闭。”
打过牧松两次,第一次被牧松卸了胳膊,第二次他打断了牧松鼻梁,也算扯平。
小少年眸子犹如黑曜石一般,紧紧盯着牧松,嘿了一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下一句,他若是犯贱,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牧氏一族有超出常人之能又如何?他还有一把子力气呢!不见得会输给牧松。
大概牧松也被嘱咐过,所以两个人相安无事。
晚上牧松累的想睡觉,刚一掀开被窝,又看见一窝癞`蛤`。
“到底是谁啊?天天往我被窝里放虫子和□□?”
可惜寻不到目标,牧松只能骂骂咧咧处理好这些恶心玩意,想让人给他换一套被褥,却被告知已经没有干净的了。
牧松气的额头青筋直跳,一晚上都没睡好,导致第二天脸颊浮肿,脚步虚浮。
晌午,夫子刚喊下学,黎臻就已经提着小包跑的飞快了。后头小花勉强跟上,喊黎臻道:“阿臻啊,你慢点跑,等等我们啊。”
“今天我们去抓虫子!”黎臻兴奋大喊,“如果有癞蛤蟆就多抓几只。”
抓这些东西黎臻当然不敢下手,几乎都是老幺帮忙抓。薪酬是帮他应付夫子留的课业。
“成交。”黎臻和老幺郑重握手。
他们有个布袋子,说是布袋子,其实就是宿星那破洞的袜子不要了,黎臻聪明地将两只袜子套在一起,这样破洞处就能堵住,用来抓虫子和□□正好。
附近的□□都被他们抓了一遍,这次只能走的远一些。
所以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眼看着就要到上课的时辰。黎臻把自己的小布包摘下来交给小花,道:“你先帮我放到座位上,我随后就到哦。”
小花担心她被夫子骂。但在报仇和被骂中,黎臻毅然决然选择报仇,小跑着朝着牧松的帐子去了。
牧氏一族的几个男人住在一起,他们白日里都出去处理尸僵,所以这里根本就无人在,也正是因为如此,黎臻才能屡次得逞。
拿着一兜子东西,精确找到牧松的被窝,拉开被子,把兜子口朝下,哗啦啦的全倒在被窝里,然后要立刻蒙上被子,以免东西跑出去。
被面偶尔鼓起小包,那是□□在里面蹦蹦跳跳。
黎臻满意地笑,觉得自己聪明至极。
“得赶紧回去了。”
“回去?”
黎臻刚一转身,就对上面色阴沉的牧松。“小贼,等了你好久,总算抓到你,想回去,做梦吧你!”
说着直接锁住黎臻的胳膊,把小孩拎出帐子外,直接奔着镇长的帐子去了。
……
晚上忙碌一天的宿星回来,直接被焦急的小花堵住。“你快点去看看吧,阿臻被牧松抓住了。”
明明他听得懂小花说什么,但他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小孩被牧松抓住了?他抓孩子做什么?
还是小聋子急急忙忙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是阿臻往牧松的被窝里放虫子和癞蛤蟆,被牧松抓个正着,镇长罚阿臻关禁闭呢!”
平安镇里的百姓们进入山谷之后,从来没人犯过什么大错,除了宿星。
禁闭室也是为他而建,但不想这么快就迎来第二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