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抿了下唇,极为冷静的讲道理:“如果你能把黎臻眼疾治好,不收钱。”
廖大夫摇头:“我没有把握,只能尽力。”
家里大黄狗没什么变化,从它脖子上透出来的那点枝蔓也没再长了,只有零星的一点绿芽。宿星每天早晚都会看一遍,大黄狗见他过来欢快的摇晃尾巴,极为亲昵的样子。
宿星没查看出异样,便添了水和食物,带着黎臻去上工。
路过赵家附近时,他会特意走慢一些,顺道听听路边妇人聊天,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赵家除了房门紧闭外,似乎并没有奇怪之处,不过赵秀才一直没露面,赵老太时常出门。
宿星其实内心煎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底,他才七岁而已。许多事情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
廖大夫在酒楼附近的小巷子处支了个摊位,行医看病,收费低廉。
宿星忙活完,偷偷从后门出去看过,见偶有人来看诊,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当天晚上,廖大夫就给宿星一个铜板,说这是住他家的费用。
宿星对廖大夫的戒备少了一些,但不耽误他晚上堵门,保证他和黎臻的安全。
只是信任第二天就土崩瓦解。
“这是什么?!”
宿星拉着哭哭啼啼的黎臻,气的面红耳赤,过来和廖大夫对峙。
“你不说是偏方吗?你自己看看,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廖大夫还在睡觉,揉着眼睛坐起来,打着哈欠道:“能怎么样,小孩……”
待看清黎臻后,剩下的话便说不出了。
只见小孩原本漂亮的眼睛红肿的像是被蜜蜂蛰过,只留下一丝缝隙。
“呜呜……好痛。”
黎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哭的停不下来。
宿星恨铁不成钢:“别哭了,岂不是越哭越疼。”
而后换了一副嘴脸道:“廖大夫,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如果你良心不安的话,请快点想办法治好黎臻。”
宿星自己生活这些年,懂的该怎么和大人打交道。强势蛮横无用,先礼后兵才行。
果然,廖大夫愧疚写在脸上,但他不紧不慢,掏出药箱,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猪油状的膏体。
“涂这个,一刻钟就能好。”
黎臻哭哭啼啼,宿星边给小孩涂药边训斥:“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黎臻当即不哭了。
廖大夫去摆摊,说带着黎臻,随时观察小孩的情况。但是黎臻拽着宿星的衣角不松手,明显不信任廖大夫了。
“放心,今天晚上保证让你痊愈。”廖大夫道,“你跟着我吧,一会等王家烧饼出摊,我给你买!”
烧饼?
黎臻没吃过这东西,不过听起来好像很美味。
宿星道:“你去吧,反正就在酒楼门口,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喊救命,知道了吗?”
黎臻扭扭捏捏,不太想去。但宿星哥哥都说了,她就该听话。
廖大夫哈哈笑,先给黎臻买了一个肉包子,小孩才边啃包子边跟着他去摊位前。
早上不忙,宿星抽空就出来看一眼,见小孩嘴巴就没停过。他放心不少,回去继续干活。
晌午出来看黎臻,果然眼睛消肿不少。“不疼了,宿星哥哥,喏 ,这是我给你留的烧饼,可好吃了!”
小孩手里是半个烧饼,显然是她舍不得吃留下的。
宿星心里软了一瞬,暗道小不点还算有良心。
“我不吃,要回去干活了,你吃吧。”
黎臻就坐在小凳子上,没意思的时候就看路人。下午时候,她看见那个姓孙的小子,骂骂咧咧在前面走,他母亲头发花白在后面追。
也不知俩人起了是争执,当街吵起来,孙家小子推母亲,直接把人推个屁股墩。
“哎呦,造孽啊。”廖大夫去把人扶起来,那妇人什么都没说低头抹眼泪走了。
黎臻歪头,小孩子一脸天真:“前几天在酒楼里,他也打人了。”
廖大夫诧异:“是他动手打他娘?”
黎臻点头:“对。”
廖大夫颇为不赞同的摇头:“人在做天在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天有德,报应不爽。
没过几天,那孙家小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