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强度高,通勤长,加会班回到出租屋就九十点了,随便吃点啥都会快速长肉。顾清英回到家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能睡的,吃了不舒服,不吃依然不会舒服。真是佩服大家的忍耐力,胡珈发了一通火,效果是明显的,当天就留下来加班排练合唱节目。
与此同时,顾鸿筝也下班回到家里来找饭吃。天冷了,胃里需要点暖和的东西。两姐妹同坐一桌吃晚餐,其实并不丰盛,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姐妹俩各怀心事一般,互不搭言。妹妹不时偷偷打量姐姐的神色,临近饭毕时,忽然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谁?”
“那个带着女儿的单亲爸爸呀,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啊。”顾清英瞬间就失去了胃口,“本来就没怎么样。”
“哦。”听起来让人感到些许地不舒服,虽然顾鸿筝并没有在其中赋予了特殊意义。
“你呢?陶循怎么样了?”这句问话倒是有点故意的。
“陶循?”顾鸿筝失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样?”
顾清英刚想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他在附近徘徊的感觉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叹气道:“你俩的事,我一个外人,可没资格插言。”她放下筷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鸿筝看着姐姐的背影,冲着妈妈耸耸肩,轻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妈妈也耸耸肩:“谁知道呢?你还吃吗?”
“不吃了,就刚才吃的这点儿啊,还不敢立马睡觉。”
妈妈又开始同情心泛滥:“现在天冷了,你要不要带一些热菜给你那个合租的女孩子吃啊?一个人在外面,怪可怜的。”
顾鸿筝笑道:“没听我姐说吗?‘我一个外人,可没资格插言’人家男朋友几乎天天来,有情饮水饱,我何必要奉献出微不足道的爱心呢?”
公司天天加班排练节目,大家唱得有气无力。别的部门有集体定外卖的,说是主管掏腰包。行政部可没有说胡主管要管饭,大家很有默契地饿着肚子。周四晚上,胡珈走了又回来,在门口听了一小会儿,气不打一处来,进了办公室数落大家士气不高涨。
“听听你们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不要再练了。收拾东西都走吧,杵在这儿干什么?”
没有人敢动,又都巴不得赶紧有人带头。大家在胡主管进门时误以为她是来犒劳大家的辛苦,心内还有一丝小窃喜,没想到是来骂人的。小助理赶忙组织大家继续练,胡珈冲着各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看着大家排练。
“要脸就好好练!”
还没唱两句呢,胡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着手机冲出门口接电话,就再也没露面。大家等了一会儿,议论纷纷,捂嘴笑道肯定是提前设好的闹钟,冒充是打来的电话。小助理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到九点,自作主张要大家都散了,理由是回去准备东西。
大家又齐齐地说:“是啊,还没准备要带的东西呢。”虽然只是在外面住一天,但也有要带的物品。这时候,有人又说:“现在早晚都冷了,这个时候出去玩儿,真是怕人不得感冒。”“这时候出去玩儿,各大景区门票便宜,公司美其名曰是赏秋景,立冬都过了吧?那些领导啊,总觉得是他们自己吃了亏。”“他们出钱,咱们出命。”大家一阵哄笑,三三两两搭着伴儿。
顾清英想在十点的时候整理行李箱,一走神就忘了时间,看看表是十点零四分,那就等到十点半的时候再整理吧。她利用这段时间去洗漱,回来再一看表是十点三十一分,那就等到十一点的时候再整理。
她最近有些失眠,前半夜睡不着,早晨又是不等闹钟响就能清醒过来,不是以往那个起床困难户了。妈妈起夜的时候,顾清英就赶紧装作安稳睡觉,等妈妈回了卧室,顾清英在黑夜里睁开眼睛,想着没有结果的心事。
想什么呢?乱想呗!想上学时候的事,想刚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想即将到来的团建。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思考。她忽然想起那天又见到了柳卿,这次的确是热情了许多。柳卿的眼神里似是有故事,她看着顾清英的时候是笑意盈盈的,仿佛有很多的话要说,却是一个字儿都没提。
她想说什么呢?总觉得那笑意是藏着不好的一面。
周五下班的时候,大家已经做好了加班排练节目的准备,这已经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事。上学时,顾鸿筝将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知识讲给爸妈和姐姐听,那是晚饭的时候。一向秉承食不言的顾鸿筝突然饶有兴味地讲起来。
“如果把一条水蛭放进一座迷宫中,只需要在出口的位置放上一点点血,它就一定会走出迷宫。当把这条水蛭碾碎当作食物喂给另一条水蛭时,这条新的水蛭不会绕一点路,可以直接走出迷宫。这叫做化学记忆。”
之所以记得这么牢,是因为爸爸妈妈和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恶心。
那么现在,这是不是属于一种特殊记忆呢?